满级后第一日
魔界。
无尽魔渊。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黑色的风。风里裹着碎魔晶,刮在皮肤上像刀割,哪怕是高阶魔族的鳞片,被刮久了也会渗血。
更恐怖的是重力。
刚踏入魔渊百米,腿就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膝盖骨的闷响;到了千米深,钢铁掉下去会直接被压成薄片,连点火星都溅不出来;而魔渊的最底部,据说连空间都会被压得扭曲 —— 寻常魔族别说下来,光是靠近魔渊的入口,就会被这里的混乱规则撕成碎片。
但今天,有个人来了。
黑影落地,没有声音。
祁默站在魔渊底部的岩石上,黑色的风衣下摆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却连一根发丝都没乱。
他周身绕着圈暗黑色的流光,像一层薄纱,把刮来的黑风都挡在外面 —— 那是他的暗影能量,自发流转,抵消着足以压垮山岳的重力。
刚落地时,确实有股巨力往他身上压。
但他只是微微皱眉,体表就亮起一层透明的光 ——【规则主宰】的微光。
那光像一层膜,碰到重力就像潮水碰到礁石,瞬间退散;周围的腐蚀魔能扑过来,沾到光膜就变成黑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满级的体魄,加上对规则的初步掌控,在这里,他比在平地上还自在。
祁默抬头,看向远处的岩壁。
他的目标很明确 ——【星陨暗铁】。
远古时,有颗带着奇异金属的星辰坠进魔渊。
星辰碎了,核心却没毁,反而在万古魔能的侵蚀里淬了千万年,还吸了魔渊里的混乱规则,最后变成了这块暗铁。对他的暗影神装来说,这东西是最好的强化材料 —— 既能让【影狩】的刃身更坚韧,又能让【夜幕内甲】多一层规则防御。
魔渊底部的岩石都是黑色的,上面凝结着一层厚厚的魔晶,像无数只腐烂的眼睛,盯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地面上偶尔会裂开一道缝,缝里冒出来的不是岩浆,是黑色的雾气,沾到岩石就会把岩石腐蚀出坑。
祁默走得很稳。
他的脚踩在岩石上,每一步都刚好避开裂缝;【规则窥视】的力量散开,像雷达一样扫过周围的岩壁,穿透层层魔障,很快就锁定了一处能量汇聚点。
就在前方三百步的地方。
那是块半埋在岩层里的金属,只露出小半,通体暗沉,像块普通的黑铁。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金属表面有细微的星点在闪 —— 不是魔晶的光,是星辰的光,哪怕在这暗无天日的魔渊里,也亮得很执着。
更奇的是周围的空间。
以暗铁为中心,半径十米的地方,空气都在微微扭曲。远处的魔晶影像映过来,会变成奇怪的形状,像是被暗铁吸了进去。
祁默加快脚步,往暗铁走去。
距离还有五十步时 ——
“轰!”
一声巨响,岩层突然炸裂。
碎片带着黑色的魔能飞射,像无数把小刀子往祁默身上扑。但这些碎片还没靠近他的风衣,就被周身的暗影流光挡下来,碎成了更细的粉末。
紧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岩层的裂缝里涌出来。
雾气快速凝聚,变成一头巨兽的形状 —— 没有固定的身体,全是翻滚的黑雾,只有两只眼睛是红色的,像烧红的烙铁;爪子是用魔晶凝成的,长而尖,挥起来的时候,周围的魔能都跟着躁动,散发出领主级的波动。
魔渊守护者。
是这片深渊里的原住民,靠吞噬魔能和闯入者为生。
这块【星陨暗铁】在这里埋了万古,它早就把暗铁当成了自己的东西,现在有人来抢,自然要拼命。
守护者咆哮着扑过来,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它的速度很快,黑雾组成的身体几乎没有惯性,转眼就到了祁默身后,爪子带着腐蚀一切的魔能,往祁默的后心抓去。
祁默没回头。
他甚至没停下脚步,依旧往【星陨暗铁】走去。
只是心念微动。
眉心的【规则主宰】微光闪了一下,一道透明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散开,扫过扑过来的守护者。
没有爆炸声,没有碰撞声。
那只已经快碰到祁默风衣的爪子,突然停住了。
守护者的身体开始剧烈扭曲,像被人搅乱的墨汁。它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嘶吼,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 它感觉不到自己的能量了。
刚才还能随意操控的魔能,此刻像散了架的骨头,根本聚不起来;身体里的怨念也在快速流失,原本庞大的黑雾身躯,竟在一点点变小。
它想退。
可祁默的规则影响还在。
守护者的身体扭曲得更厉害,连嘶吼声都变得断断续续。它能感觉到,再往前一步,自己的能量就会彻底瓦解,连一丝雾气都剩不下来。
最终,它还是怕了。
黑雾猛地收缩,像被岩石吸进去一样,快速缩回了岩层的裂缝里。裂缝很快闭合,只留下一点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飘了两下,就消散了。
整个过程,祁默连头都没回。
他走到【星陨暗铁】旁边,蹲下身,手指按在暗铁的表面。
微凉的触感传来,不冰,却很沉 —— 比他想象中重得多,至少有千斤重。暗铁表面的星点碰到他的手指,突然亮了一下,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爬到手腕就停住,和【蚀影护腕】的暗紫纹路碰了一下,像是在打招呼。
祁默握住暗铁,轻轻一拔。
“咔。”
岩层裂开一道缝,暗铁被完整地拔了出来。入手的瞬间,他能感觉到暗铁里蕴含的规则之力 —— 不是混乱的,是被淬过的,很温顺,像等着被他驯服的野兽。
他把暗铁收进储物空间,站起身。
魔渊的风还在刮,黑色的雾气还在飘,但祁默的嘴角却勾了一下。
打造暗影神装的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该去极北的雪原,找下一块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