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下的黑痕还在发烫，白小璃没动。她盯着那道裂开的地面，像是在等它再冒出什么东西来。可等了几息，什么都没发生。
她收回脚，甩了甩手腕。
“行吧，你不来，我去找你。”
话音刚落，掌心一热，金光浮现。系统界面弹了出来：【今日签到任务更新：前往城郊山谷，寻找特殊矿脉。任务奖励：未知（视完成情况解锁）】
她挑眉：“矿脉？这鬼地方还有能用的东西？”
【提示：此矿脉非灵石矿，但能量性质与当前世界压制机制存在对冲可能。】
“哦。”她冷笑一声，“意思是我快被吸成人干了，你才想起来给条活路？”
【客观陈述，不带情绪。】
“你闭嘴吧。”她收起界面，拍了拍红衣上的灰，转身就走。
巷子还是那么窄，雾气更浓了。她不再贴墙走，而是直接穿出去，踩过一堆碎玻璃和锈铁片。每一步都沉得很，体内的灵力像被抽水泵连着，一点点往外流。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疼就疼点，反正死不了。
出了影巷，城市边缘的风冷得刺骨。她抬头看了眼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云，只有那种让人眼晕的暗黄色光晕悬在头顶。
她掏出那块碎玉片，贴在掌心。这是从云梦谷带出来的东西，原本只是个挂件，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派上用场。
玉片微温。
她顺着温度变化的方向走，专挑没人走的小路，绕开主街那些机械行走的人群。越往城外，地面的裂缝越多，有些缝里还渗着黑水，但她发现这些黑水不再主动攻击，只是静静地趴着，像睡着了一样。
“看来打怕了。”她嘀咕，“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城市的轮廓渐渐模糊，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山丘。雾更大了，几乎贴着地面前行才能看清脚下。
山谷入口就在眼前，一道塌陷的岩壁斜插下来，像是被什么巨物硬生生砸开的。
她停下，把玉片按得更紧。
温度升高了。
“就是这儿。”
她迈步进去。
山谷里安静得出奇，连风声都没有。脚下泥土松软，踩下去会陷半寸，拔出来时发出轻微的噗嗤声。空气中飘着细丝状的东西，黑色，像毛发又像尘絮，碰到皮肤会有种针扎似的痛感。
她皱眉，第九尾横到面前，轻轻扇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传来，不是尸体腐烂的那种，更像是金属生锈混着烧焦电线的味道。
“难闻死了。”她屏住呼吸，往前挪了几步。
东南方向的地势略高，土色偏红，而且没有那些黑丝漂浮。她立刻朝那边靠过去，一边走一边用指尖在地上划出短横线——复刻之前烧出来的符号，当作标记。
走到一处塌陷的岩壁前，她停了下来。
这里有动静。
不是声音，是震动。很轻，但能通过脚底传上来，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跳动。
她蹲下，伸手摸了摸岩壁表面。
冰凉，但内层有温热感。
“活的？”她眯眼。
正要再探，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
一头巨兽从雾中冲出，形似熊罴，肩高近丈，四肢粗壮如柱。最诡异的是，它的关节处嵌着几块发光的石头，青紫色光芒一闪一灭，像是在呼吸。
它的眼睛全黑，没有瞳孔，直勾勾盯着她。
白小璃往后退了两步，背靠岩壁。
巨兽张嘴，喉咙里滚出低吼，震得地面微颤。下一秒，它猛扑过来，速度快得不像这个体型该有的。
她侧身闪开，巨兽一爪拍在地上，泥土炸开，碎石飞溅。
“力气不小啊。”她咬牙，迅速绕到侧面。
巨兽转身慢，但反应极快，另一只爪子横扫而来。她低头躲过，却被气流掀得踉跄几步。
“不行，硬拼要吃亏。”
她盯着那几块发光的石头——每次巨兽移动，石头都会亮一下，像是提供动力的零件。
“原来你是靠这个动的？”
她忽然笑了。
“那你要是没电了呢？”
趁着巨兽再次扑击撞空，她抓准时机冲出，右手结印，体内残存的灵力被强行抽出，涌向掌心。
一团赤红狐火凝聚成型，她看准背部连接脊椎的一块矿石，用力推出。
火球飞出，正中目标。
“轰”一声，矿石爆裂，火花四溅。巨兽发出凄厉咆哮，身体一歪，跪倒在地，四肢抽搐不止。
白小璃喘了口气，没敢放松。
果然，几秒后，巨兽挣扎着又要站起来，其他部位的矿石开始发亮，试图重新驱动身体。
“还想续命？”
她抬手又凝出一小团火，这次瞄准颈部左侧的矿石。
火光闪过，石头碎裂。
巨兽的动作戛然而止，全身僵住，然后像断电一样，轰然倒地。
几息后，它的身体开始冒黑烟，肌肉萎缩，骨骼塌陷，最后化作一缕黑气，钻进地缝不见了。
地上留下几块碎矿石，还在幽幽发着光。
白小璃走过去，弯腰捡起一块。
入手冰凉，但内部有种奇怪的波动，像是电流在流动。颜色是青紫交杂，表面光滑如镜，能映出她模糊的脸。
她盯着看了几秒，忽然觉得脑子里有点涨。
赶紧松手。
矿石掉在地上，光没灭。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刚才巨兽冲出来的岩缝深处。
那里，有一条蜿蜒的矿脉裸露在外，像一条埋在岩层里的蛇。通体泛着同样的青紫光，表面似乎有液体在缓缓流动，不是水，也不是熔岩，更像某种粘稠的能量胶质。
她蹲下身，隔着袖子又捡起一块碎片，放进怀里。
掌心一热，系统界面浮现：【任务“诡秘矿脉”已完成。奖励待领取。】
“总算干了件人事。”她揉了揉眉心。
站起身时，她看着那条矿脉，眼神变了。
之前她以为这世界只会吸她的力量，把她当养料。但现在看来，这里也有能反向利用的东西。
这些矿石能驱动被附身的怪物，说明它们本身带有能量。而这个世界压制修者灵力，却没影响它们发光。
“对冲机制？”她喃喃，“也就是说……我可以拿它当替代能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狐火还能放，但每次都像在榨干最后一滴血。如果换成这种矿石做媒介……
念头刚起，怀里的碎片突然发烫。
她一愣。
不是灼热，是一种共鸣般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什么。
她抬头望向矿脉延伸的方向。
更深的黑暗里，隐约有节奏的光闪烁，一下，一下，像心跳。
她迈出一步。
脚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步，第三步。
雾气在她身后合拢。
她走到矿脉旁，伸手想碰。
指尖离表面还有半寸，那流动的液态物质突然停滞了一瞬。
接着，整条矿脉的光，齐刷刷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