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月十二申时,破败山神庙的窗棂漏进斜斜的日光,落在积灰的供桌上,扬起的尘埃里混着淡淡的药味。黄蓉靠在冰冷的神龛旁,意识昏沉间,只闪过一个念头:“也好,这家伙藏得隐蔽得紧,现下也省得我费心找他。”话音刚落,便彻底沉进黑暗里。)
再次睁眼时,鼻尖正悬着半张残破的蛛网,风一吹,蛛丝黏得人发痒。霍都的脸在上方晃着,手里折扇挑着她的衣襟,扇骨冰凉的触感蹭过颈间,眼里的欲望像脱了缰的野狗,露着贪婪的光。“黄蓉,这次看你还怎么嘴硬。”他的声音裹着咬牙切齿的得意,指尖已扣住了她腰带的活结。
黄蓉动了动手指,药效未过,四肢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可她看着霍都那只急不可耐扯开腰带的手,忽然低低笑出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急什么?你那点能耐,我早见识过,又不是第一次。”
霍都的动作猛地顿住,折扇“啪”地合上,眼里瞬间冒起火:“你不怕?”他以为她会哭求,会发抖,会像上次那样绝望挣扎,可她眼底连半分惧色都没有,反而透着点看戏的冷淡。
“怕什么?”黄蓉偏过头,鬓边发丝扫过供桌的积灰,留下道浅浅的印子。她抬眼,目光慢悠悠地在他脸上转了圈,从他紧绷的下颌扫到攥紧的拳头,唇角勾得更弯,“男人嘛,也就那点事,谁做不是做?”话音顿了顿,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霍都眼里的错愕,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引人上钩的意味,“不过我得说清楚——我若是不想,你就是强来,得的甜头也不会比上次多一分;可我若是应了……”
她没把话说完,只看着霍都的喉结滚了滚,眼里的怒火渐渐被疑惑和一丝隐秘的期待取代。“应了怎样?”他忍不住追问,语气里竟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应了,”黄蓉嗤笑一声,试着撑着神龛坐直些,药效散了些,胳膊终于能微微抬动。她看着霍都发青的脸,忽然往前凑了凑,呼吸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廓,声音软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清晰,“事后你得告诉我,七方关、仙人关、武休关三关之外,蒙古人的粮草囤在哪儿。这笔买卖,霍都王子,你做不做?”
霍都彻底愣住了,手里的折扇“咚”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他揣着满肚子羞辱她的话,备好了让她跪地求饶的虎狼药,甚至想好了等她服软后该如何折辱,却偏偏没料到,她会把这事当成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用她的“顺从”,换蒙古的军机密闻。“你……你不在乎?”他声音发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乎什么?”黄蓉往后靠回神龛,抬手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动作缓而稳,“被谁碰不是碰?郭靖木讷,吕文德粗鄙,你嘛……至少顶着个蒙古王子的名头,比他们会装腔作势些。”她看着霍都脸色由青转白,又补了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不过得我来主导。你若要强来,我就是咬舌,也不会让你舒坦——强加的,我嫌脏。”
山神庙外的风忽然停了,只剩下霍都粗重的呼吸声,混着梁上灰尘簌簌掉落的轻响。他看着黄蓉眼里那份全然的坦荡——不是被迫的顺从,不是假意的迎合,是把这场本该屈辱的事,当成了一场她占尽上风的博弈。她的眼神里没有羞耻,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谈完条件好办事”的冷静,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适合谈笔生意”。
黄蓉心里门儿清——她本就不把这点皮肉接触当回事,要紧的是掌控权,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被动受辱。霍都在蒙古身份尊贵,知道的军机密事定然不少,又是个沉不住气的草包,正好借着这场交易,套出三关的粮草消息,让防线再固三分。至于此刻身上可能有的触碰?不过是场逢场作戏的周旋,她向来擅长在泥潭里打滚,事后随手就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好。”霍都咬着牙应了,指节攥得发白。他不信这个女人能装到底,等会儿情动了,看她还怎么端着这副无所谓的架子,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拿捏?
黄蓉却笑了,慢悠悠地撑着神龛站起身,动作虽慢,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她没看霍都,只背过身,指尖一点点理着凌乱的衣襟,低垂的后领划过光滑的玉背——那里没有一丝疤痕,就像她心里,从不会为这种人、这种事,留下半分不该留的牵绊。
整理妥当,她才缓缓回头,目光清亮得像淬了光,直直看向霍都:“记住了,这是你求我的。事后若是反悔,或是敢耍半分花样,可别怪我掀了你的老底,让金轮法王也看看,他的好徒弟,是怎么拿蒙古的军粮,换一场露水快活的。”
破庙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脸上,一半浸在明里,一半沉在暗里。霍都看着她眼里那抹胸有成竹的笃定,忽然觉得后颈发寒——自己好像又掉进了她的圈套,可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坦荡模样,心里的欲望竟真的被勾得更烈了。
这个女人,果然和天下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而黄蓉心里清楚,这场交易,从始至终,主动的是她,占尽便宜的,也只会是她。等从霍都嘴里套出粮草的位置,三关的蒙古兵就成了没牙的老虎,至于霍都……等她用完了,有的是法子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