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李莫愁牵着毛驴走出破庙,风雪已停,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眼晕。她望着远处郭靖和小龙女渐渐变小的身影,手里的驴缰绳攥得松了,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眼尾的媚意褪去,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这憨汉子一走,倒又成了孤家寡人。”她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驴背粗糙的毛——府里没了郭靖的闷声练拳,没了小龙女怯生生的“师姐”,夜里那间屋子,又得只剩她一个人,独守着空闺到天明。先前守岁时,火盆暖,人也暖,如今人走了,连风都透着冷。
往前走了半里地,见着村口酒肆旁,一个穿锦缎袄子、腰挂玉牌的土财主正歪在檐下喝茶,眼尖瞥见李莫愁,手里的茶碗“哐当”磕在桌沿,目光瞬间黏在她脸上,喉结滚了两滚,忙不迭起身凑过来,搓着手笑得谄媚:“姑娘这驴看着壮实,卖不卖?我给15贯!”南宋年间,寻常毛驴市价10到20贯,上好的才到40贯,这土财主张口就给中游价,眼里的色意却跟要溢出来似的。
李莫愁心里冷笑,面上却故意垂着眼,指尖勾了勾鬓边碎发,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这驴是我从襄阳城里特意挑的,脚力好,雪天赶路稳当,15贯……不够我当初买驴的本钱呢。”话落时,她抬眼瞟了他一眼,眼尾媚波流转,看得土财主骨头都酥了,连忙拍着胸脯加价:“25贯!姑娘若肯跟我说句家常,我再加10贯,凑35贯!”
李莫愁心里暗骂“蠢货”,脸上却装作犹豫的模样,半晌才轻轻点头:“罢了,看你诚心,就35贯。”土财主喜得眉开眼笑,忙让随从取来沉甸甸的铜钱串,递钱时故意用指腹蹭她的手心,还想多说两句荤话。李莫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把钱串揣进怀里——这驴本就值18贯,仗着他的色心,硬生生多诈了近两倍,全是这土老财自找的。
她望着土财主牵着驴、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眼底冷光乍现:要搁两年前,这土老财敢这么盯着她、碰她的手,早被她的冰魄银针扎了!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敢打她的主意?如今不弄死他全家,就算她赤练仙子仁慈。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冒起点悔意,眉梢拧了拧——昨晚怎么就心软了?该趁郭靖走前最后一晚,把人拽进房里,狠狠榨干他才对。好歹能留着点他身上的温度,能让往后夜里独眠时,不至于连点念想的暖意都没有。
她偏头望着雪地里的阳光,嘴角勾出抹自嘲的笑:平日里杀伐果断的赤练仙子,到了这种时候,倒也成了盼着人陪的俗女子。郭靖那憨货,看着木头,身上的暖意却足,抱着他时,能把一冬的冷都捂化。如今人走了,四川路远,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碰着,夜里空落落的床榻,怕是要冷得睡不着了。
“罢了,悔也没用。”她甩了甩头,把那点戾气和怅然一起压下去,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利落——揣着这35贯,回府收拾些衣物药材,过几日就去四川。到了那儿,既能帮黄蓉盯蒙古军,又能看着龙儿和郭靖,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把昨晚没来得及“讨”的暖意,连本带利补回来。
她拍了拍衣角的雪,转身往襄阳城的方向走,怀里的铜钱串坠着衣襟,沉甸甸的。风依旧凉,可这点“意外之财”和对日后的期盼,倒把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怅然填了些——独守空闺的日子,也熬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