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寒潮来得急,一夜北风过后,桑林的灵苗叶片蜷起了边。苏清寒刚推开山门,就见邻村的老丈裹着厚袄跑来,手里攥着片发蔫的桑叶:“仙长,村头的桑苗冻着了,叶尖都黑了!”
她转身往储物间走,林砚已扛着架旧草帘出来——架身是桑木所制,横梁上刻着浅淡的“遮霜护苗”四字,边角缠着几缕褪色的灵丝,是柳玄当年留下的护苗架。“白长老说,这架子能引散灵气,草帘浸过灵桑汁,挡霜又保温。”林砚将草帘展开,果然闻到熟悉的桑叶清香,阿禾抱着个旧陶瓮跟在后面,瓮口贴着张泛黄的纸:“这是柳玄师伯存的灵桑灰,纸上写着‘灰混土护根,霜天不怕冻’!”
三人跟着老丈往村里去,路上阿禾就忙着调配灵桑灰——他把灰与细土按比例拌匀,灵丝在指间缠成小网,将混合物裹成球状:“这样埋在苗根旁,灵气散得慢!”到了村头,村民们已围着桑苗急得打转,见苏清寒展开旧草帘架,忙上前帮忙——草帘搭在架上的瞬间,灵丝与桑苗的银光共鸣,叶片竟慢慢舒展开些,惹得村民们连呼“仙物”。
苏清寒教大家将灵桑灰球埋在苗根三寸处,又让阿禾演示编双层护苗网:“内层锁灵气,外层挡寒风,像给桑苗穿两层袄。”阿禾指尖翻飞,灵丝很快织出带网格的网罩,罩在桑苗上时,老丈突然指着草帘架喊:“你们看!架上的字亮了!”众人抬头,见“遮霜护苗”四字泛着淡银的光,与灵网的光泽交织,暖意顺着架杆漫进土里。
正忙活着,山道上走来位云游修士,背着个竹篓,见桑苗旁的灵丝护网,忍不住驻足:“道友这丝含灵蕴,可护剑器不受潮?”苏清寒见他剑鞘上凝着霜,便从怀中取了轴灵丝:“这是月蚕灵丝,编布裹剑最防潮,我教你编简单的剑套。”阿禾凑过来,接过灵丝示范:“先起双股,绕剑鞘三圈……”修士学得认真,不多时就编出个简易剑套,剑鞘上的霜气瞬间消散,他喜得连连道谢,从竹篓里掏出包种子:“这是北地耐寒桑种,能在霜天发芽,送你们添苗!”
午后返程时,村民们塞给苏清寒一篮烤红薯,还热乎着:“这是灶里刚焖的,填肚子暖身。”阿禾剥开一个,甜香混着桑叶的气息,忽然发现红薯叶里裹着张纸条,是村里娃画的简笔画——桑苗戴着“丝帽子”,旁边写着“谢谢仙长,桑苗不冷了”。
回到宗门,白长老正坐在藏经阁前翻一本旧册,封皮写着《桑苗越冬记》,是柳玄的笔迹。“你们用的草帘架和灵桑灰,册子上都记着细节。”白长老指着其中一页,“他当年在月蚕窟,就是用这法子护了百株桑苗过冬。”苏清寒凑过去,见册尾夹着包干枯的桑种,纸上写着“待寻耐寒种,让桑苗长遍霜地”——正是修士刚赠的那种桑种。
暮色渐沉时,苏清寒将新得的耐寒桑种放进柳玄的旧陶瓮,与灵桑灰放在一起。阿禾正把村民的简笔画贴在草帘架旁,灵丝在画纸上绕了圈,将画与架上的刻字连在一起。苏清寒望着这一幕,忽然明白:柳玄留下的旧架、旧瓮、旧册,从不是供人瞻仰的物件,是让后来者握着他用过的工具,走着他未走完的路——把桑苗护过霜天,把灵丝的暖意传得更远,让每一粒种子,都能在需要的地方,扎下温暖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