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盾的裂纹顺着光暗交织的纹路蜿蜒蔓延,紫黑的熵能像毒藤般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瞬间灼出细小的黑洞。林砚手背青筋暴起,掌心里的剑穗烫得几乎要嵌进皮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他能清晰感受到剑穗光纹在一点点黯淡——方才对抗熵魔爪印已耗去大半力量,此刻厄洛斯的威压还在顺着熵能不断渗透。
身旁的苏清寒同样不好受,她身前的月华盾颤得像风中的烛火,银辉边缘已开始斑驳,后颈的银叶纹身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芒,那光芒穿透石墟的烟尘,直直投向石塔深处。下一秒,石塔顶层的光茧中,一道淡金光丝如凝结的星尘般缓缓探出,顺着纹身的牵引,轻盈地缠上林砚与苏清寒的手腕。
那金丝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温润却磅礴的负熵之力顺着血脉涌遍全身——不像剑穗的灼热,也不同于月华的清凉,更像是沉睡亿万年的星核重新苏醒,带着宇宙初生时的纯粹生机。林砚只觉紧绷的肌肉骤然松弛,剑穗的光暗纹瞬间亮得刺眼,苏清寒的月华也跟着暴涨三分,两人掌心相抵的地方,竟泛起金红交织的光晕。共生盾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盾面甚至反透出一层琉璃般的光泽,将熵魔爪印的威压生生逼退半寸。
“借势转译!”林砚低喝一声,顺势引导体内奔涌的负熵力,将熵魔爪印中源源不断涌来的紫黑熵能,顺着光剑的纹路尽数吸入。剑刃流转间,那些带着腐蚀性的熵能竟如冰雪遇暖阳般消融,化作漫天淡紫色的星尘花——花瓣边缘泛着银白微光,正是被转译后的负熵能量。它们如暴雨般簌簌落下,精准撞向三名仍被熵能操控的融蛊派弟子。
星尘花贴在弟子们袖口泛着幽紫的剑心纹上,瞬间化作细密的银白光点,顺着蛊纹钻进他们的经脉。其中一名弟子浑身剧烈抽搐,空洞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猛地攥住自己按在石塔上的手腕,喉间挤出嘶哑的嘶吼:“蛊阵……融蛊派的跨域蛊阵在吸我的灵力!它在逼我剥离锚点!”另外两人虽未完全挣脱控制,袖口的幽紫却明显淡了几分,原本狠戾的攻击也变得迟缓,掌心里的熵能球甚至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快看残章与令牌!”苏清寒突然拽了拽林砚的衣袖,她摊开的掌心处,“天字001”令牌正烫得惊人,令牌边缘的古篆“奉熵主之命”四字已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与熵锚残章同源的朱砂纹路——那些纹路如藤蔓般从令牌表面延伸,在空中与残章的纹路缠绕交织,最终凝成一道巴掌大的微型共生阵。阵中缓缓浮现“共生之主,剑蛊本源”八个金纹大字,每一个字都带着震颤空间的力道,让周围的熵减气流都跟着加速流转。
可话音未落,蚀骨渊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像是有无数星体在瞬间崩塌。万域眼墟的上空,原本稳定的黑暗突然撕裂开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厄洛斯的跨域蛊阵竟直接穿透空间壁垒延伸至此——汹涌的熵潮从裂痕中倾泻而出,如裹挟着破碎星骸与幽紫电光的黑色海啸,带着“滋滋”的腐蚀声扑向石墟。所过之处,碎石上的共生符文瞬间熄灭,连空气中的熵减气流都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撑住!再等片刻,共生之主就能睁眼!”林砚猛地将苏清寒护在身后,两人背靠背站在熵锚残章前,剑穗的淡金光与月华的银辉紧紧缠裹着残章,像两道纽带,朝着石塔方向源源不断传递力量。石塔深处的虚影此刻眼缝越睁越大,金色眸光穿透层层塔壁,在熵潮前方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墙——光墙泛起涟漪,挡下熵潮的先头部队,而虚影的轮廓也愈发清晰:能隐约看见它身着绣满共生符文的长袍,衣袂泛着银白流光,手中紧握着一柄交织着光暗纹的长剑,剑身上的纹路与林砚剑穗上的图案,竟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纪元沉淀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