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晨霜比寒露厚了一倍,阿禾踩着田埂上结霜的枯草走时,脚下不时传来“咔嚓”的脆响——霜把枯草冻硬了,连银花田边的土都板结得发裂,用手指戳一下,只能留下个浅浅的印子,像碰了块硬邦邦的石头。
她蹲在银花根部,眉头一下皱起来:土缝里的根须泛着点白,不像平时那样扎得深,连带着上方的叶片都有了淡褐色的冻斑,摸上去比前几天更脆,轻轻一碰,就有细小的叶屑往下掉。
“林哥哥!土硬得像石头,银花根扎不进去了!”阿禾的声音带着急意,她试着用小铲子挖了挖土,铲子尖都被震得发麻,“根须都冻白了,肯定吸不上养分!”
林砚扛着锄头赶来,蹲下身用锄头尖轻戳土壤,土块碎得很散,却没一点松软的质感:“霜降土冻板结,根呼吸不畅,再加上霜重,根系就容易冻伤。”老周背着共鸣仪也到了,探头往土里一插,屏幕上的青蓝线条弱得快要看不见:“根系活性只剩35%,再不想办法松土,银花要掉花苞了。”
族老拄着拐杖站在田边,看着板结的土叹气:“以前霜降只能用石头砸土,砸得土块乱飞,还容易伤着根,砸完了还得盖层薄土,可没过两天又板结了。现在你们有法子,不用再折腾银花了吧?”
“有法子!”苏晴拎着个布袋子走来,袋子里装着金黄的稻壳,是秋收时特意晒干存的,“稻壳松松软软,混在土里能透气,还能保温。用水淋湿了撒在根部,既能松土,又能挡霜,去年存的稻壳还够给整片银花田用呢!”
阿禾立马抢过布袋子:“我来撒!我知道根在哪,不会撒多了压着根!”她抓了一把稻壳,先在根部周围的土缝里撒一圈,再用小铲子轻轻把稻壳混进表层土,动作轻得怕碰疼根须。林砚则提着晨露溪水,等阿禾撒完稻壳,就往土上浇一层水,让稻壳慢慢渗进土里,把板结的土块泡软。
孩子们也来帮忙,小阿妹抱着小布包,把稻壳撒得像金黄的碎星星,还不忘问:“阿禾姐姐,稻壳真的能让土变软吗?”阿禾笑着点头:“当然啦,稻壳像小枕头,银花根躺在里面,就能舒舒服服吸养分啦。”
没一会儿,板结的土就慢慢松软了,老周再用仪器测,屏幕上的青蓝线条终于跳得有力了:“根系活性回升到60%!稻壳起作用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看着银花根部裹着金黄的稻壳,像盖了层暖融融的小被子。
午后,苏晴用剩下的稻壳,和着银花碎、小米粉一起煮,做成了“稻壳银花糊”。糊里飘着稻壳的清香,银花碎让糊味更甜,孩子们捧着碗,喝得嘴角沾着糊,还不忘说:“比上次的粥还香!”族老喝着糊,看着田里的稻壳,笑着说:“以前霜降哪有这么香的吃食?现在不仅银花不受罪,我们还能跟着沾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
夕阳落时,阿禾拉着林砚看银花——根部的稻壳吸足了水,土变得松软,叶片上的冻斑也淡了,灵气在暮色里慢慢流转。她抬头问:“林哥哥,明年霜降,我们还能用稻壳给银花根做小枕头吗?”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星辰印记映着夕阳。苏晴和老周说要多存些稻壳,孩子们吵着下次要自己撒稻壳,笑声混着糊香,满是霜降的安稳。
“当然能。”林砚轻声说,“以后每个霜降,我们都一起撒稻壳松土、喝银花糊,让银花根舒舒服服的,日子也踏踏实实的。”
晚风掠过,稻壳在银花根边轻轻晃,松软的土里,根须悄悄往下扎。原来守护不过是一袋稻壳、一碗热糊,一群人把霜降的硬土,过成了银花根能安心扎根的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