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中央的三族传声阁,是三界“信息纽带”的核心——灵田圃遇灾时的求救信号、医馆调运药材的急讯、结界台监测到的邪祟预警,全靠阁内的传声装置传递。阁里挂满了竹制传声筒,筒口缠着银线,风一吹就会发出清越的“叮咚”声;墙面上嵌着数百块巴掌大的“传声玉”,玉面亮着淡蓝微光,随时能映出说话人的虚影;而阁心那尊一人高的“传声晶”,更是信息传递的“心脏”,它能放大并中转所有信号,哪怕是界海最边缘的哨所,也能通过它收到清晰的讯息。
守阁人老声伯,是传声阁的“调音师”——哪只传声筒的银线松了,哪块传声玉的微光弱了,他耳朵贴上去听一听,就能找出问题。可近来,这位总揣着小铜锤的老人却总对着传声筒叹气:“前儿个灵田圃报旱情,传声玉里的声音忽大忽小,像被风吹得变了调;今早结界台发预警,传声筒竟传出‘滋滋’的杂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更让他揪心的是,传声晶的晶面蒙了层灰白的雾,原本莹蓝的光变得昏暗,用布擦了擦,雾反而更浓,连贴在晶面听信号的耳朵,都能感觉到一股刺痒的凉意。
阿澈、小萤、星芽赶到时,刚踏进传声阁就被杂乱的声音惊住——本该清晰的传声玉里,有的传出模糊的“嗡嗡”声,有的干脆没了动静;挂在梁上的传声筒,时不时飘出一阵刺耳的尖鸣,吓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走。老声伯急得举着小铜锤转圈:“刚接到育幼阁的消息,说幼蛊有点异常,可传声玉里只断断续续听到‘幼’‘蛊’两个字,再问就没声了!要是真出急事,传不出去可怎么好!”
小萤走到传声晶旁,指尖刚碰到晶面的灰雾,就猛地缩回手:“这雾带着股奇怪的吸力,像要把声音都吸走!”她掏出清浊蛊卵,刚打开瓷瓶,卵壳就裹上了一层薄灰雾,凑近耳边一听,竟传出细碎的杂音。小萤眼睛一亮:“是‘浊声气’!藏在传声筒银线、传声玉纹路和传声晶里,专吸清晰的声音、扰信号传递,还会让传声装置失灵!”
星芽立刻打开星砂声脉仪,屏幕上的信号清晰度指数从正常的90点,直跌到8点,代表信号中断的灰点像蛛网般蔓延,连灵植园的常规报平安信号都消失了:“再拖下去,三界的信息就断了——灵田缺肥、医馆缺药,都没法及时调配,之前的守护会全乱套!”
阿澈想试试用剑气清理传声筒的银线,刚凝聚起剑气,就被老声伯拦住:“别!传声筒的银线脆得很,剑气一碰就断,到时候连杂音都听不到了!”小萤突然掏出一只通体银白的蛊虫:“这是清浊声蛊,虫翅能过滤杂音,还能钻进传声玉里吸浊声!”她把声蛊放在没声音的传声玉旁,蛊虫立刻爬进玉缝,片刻后,传声玉里就传出了育幼阁清晰的声音:“幼蛊只是有点怕生,没大碍,放心!”
星芽也掏出星砂护声阵盘,阵盘上刻着交错的声纹:“这阵能引星力稳住信号,让浊声气没法扩散!”她将阵盘放在传声晶旁,激活后,阵盘泛起淡蓝光晕,杂乱的杂音瞬间小了不少。阿澈则接过老声伯递来的三族传声液——那是用百工坊的银线碎屑、灵植园的灵草汁、蛊族的蜜露熬的,透明的液体里飘着细碎的光点。阿澈用柔和的剑气托着传声液,轻轻抹在传声晶的雾层上:“先试试软化晶面的雾,让信号能透出来。”
液滴渗入雾层,传声器的蓝光亮了些,传声玉里的声音也清晰了几分。可就在他们修复到第三排传声筒时,阁心突然“咔嗒”一声,传声筒的蓝光瞬间熄灭,所有传声装置全没了动静,星砂声脉仪的指数直接归零。
“用传声纹!”老声伯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烙着一道银色的纹路——那是守阁人代代相传的传声纹,能和传声晶共振,唤醒晶核的传声力。他将胸口贴向传声纹,星芽立刻催动护声阵,阵盘的蓝光与传声纹呼应,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声网;小萤让所有清浊声蛊围着传声晶转圈,虫翅扇动的频率渐渐统一;阿澈将剩下的传声液全部注入晶面的裂纹。
“嗡——”
传声纹突然爆发出银色光芒,传声晶的灰雾瞬间被冲散,晶核透出莹蓝的光。灰白色的浊声气像被风吹散的烟,刚飘出来就被清浊声蛊吸了个干净。传声筒重新传出清越的“叮咚”声,传声玉里的信号清晰连贯,连界海边缘哨所的报平安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夕阳西下时,老声伯正用传声液擦拭传声玉,清浊声蛊趴在传声筒银线上,像一个个小小的银色音符。他笑着举着小铜锤:“以后每天都用传声液养晶,再学着布护声阵,保准浊声气进不来!”三人在阁口立了“护声预警牌”,正面画着清浊声蛊和星砂护声阵,背面写着:“声杂乱,放声蛊,布声阵,寻老声伯”。
离开时,传声阁的“叮咚”声伴着清晰的讯息飘向远方。阿澈望着亮着蓝光的传声晶,突然明白:护界不仅要守资源、守未来,更要守这传递信息的传声阁——它是所有守护的“联动纽带”,只有信息通了,三界的守护才能拧成一股绳。而真正的立体守护,就是让每一声讯息都清晰传递,让安宁顺着每一次通讯,连起三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