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日头还带着燥意,寒邻护脉岗的铜铃突然响得急促——外村的李村长骑着快马赶来,马鞍上绑着个沾了蓝绿黏液的木桶,脸色发白:“俺们村的老井出事了!井水漂着这东西,老黄牛喝了没半个时辰就抽搐倒地,蹄子还沾着细白毛虫!”
狗蛋刚和小豆子、阿明在岗亭里整理新画的五源符,闻言立刻抓起护脉册和装镇邪草汁的竹筒:“我去看看!”小玄鳞缠在他手腕上,尾巴尖扫过木桶里的黏液,瞬间泛出刺目的蓝光——这是水蛊特有的蛊气反应。“是水蛊!”狗蛋翻开册页,指着插图里的细白毛虫,“专藏在井底淤泥里,吐的黏液带毒,沾到牲畜就会断筋抽搐!”
林砚和阿禾早已备好物资:阿禾从岗亭的储物架上取下“活水石”——这是龙气泉底挖的青灰色石头,能吸附水中蛊毒;林砚则拎着两袋晒干的艾草,“水蛊怕艾草气,撒在井口能防它往上爬。”两村的青壮年也主动请缨,刘大叔扛着锄头,王汉子驾着牛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村赶。
到了外村井口,一股腥甜气扑面而来。井水表面浮着层蓝绿黏液,井底隐约有白毛虫在蠕动,倒在井边的老黄牛口吐白沫,蹄子上的黏液已经结了层淡蓝壳。“先断水源!”林砚指挥着在外围挖了圈浅沟,防止毒水渗进田里;狗蛋则让小豆子和阿明把活水石砸成碎块,裹上镇邪草汁,用麻绳系着沉进井底——石头刚碰到水,黏液就像遇到烙铁似的往后缩,露出底下成团的白毛虫。
小玄鳞突然从狗蛋手腕滑下,顺着井绳钻进水里。不过片刻,它尾巴尖顶着个黑陶罐浮出水面,罐口还缠着好几条水蛊。“蛊虫是从罐子里来的!”李村长惊得跺脚,“前几天暴雨冲垮了村西的老坟,怕是这罐子从坟里冲出来的!”狗蛋立刻让村民把陶罐扔进混了雄黄的土坑,艾草一盖,罐身瞬间冒起白烟,里面的水蛊全被熏死。
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林砚却皱起眉:“光除了这口井的蛊还不够,夏末雨水多,水蛊容易顺着沟渠流去别的村,得建个能净化水源的池子。”当晚,他就在护脉岗的油灯下画图纸,阿禾凑在旁边看,突然指着纸上的北斗七星图案:“要是按北斗方位埋青铜镜,再用五行分渠引水,是不是能把蛊毒全滤掉?”
林砚眼睛一亮,立刻修改图纸:“就叫‘七星净化池’!中央设雄黄祭坛,周围按北斗埋七面青铜镜聚阳气;再挖五条导流渠,对应五行——土渠用夯土加固防渗漏,木渠铺松枝生氧,火渠填晒干的艾草(遇蛊气就冒烟示警),水渠引龙泉水冲淤,金渠埋铜片镇邪。”
第二天一早,两村加外村的人一起动手建池。寒月谷的汉子们擅长刻铜,拿着錾子在青铜镜背面刻上双脉符文;邻村的妇女们则去山后砍松枝,王婶还特意挑了带松脂的,“松脂黏,能粘住水里的小虫”;狗蛋带着新苗们学画五源符——黄纸蘸朱砂画“土符”贴土渠,蓝纸蘸靛青画“水符”贴水渠,红纸蘸赭石画“火符”贴火渠,绿纸蘸藤黄画“木符”贴木渠,白纸蘸银粉画“金符”贴金渠。小豆子画土符时手抖,线条歪歪扭扭,狗蛋握着他的手教:“顺着符文的纹路走,就像给土地画守护圈。”
建池到第五天,阿明在挖木渠时,锄头突然碰到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蛊文,还画着五行相生的图案。老周拄着拐杖赶来,用镇邪草灰蘸着龙泉水擦拭石板,文字渐渐清晰:“五源相生,护脉方固;水滤其毒,土载其基,木生其气,火焚其邪,金镇其根。”他摸着石板感叹:“这是祖上留下的五源护脉法!原来咱们之前的护脉,只用到了镇邪草和符,没通五行的气脉。”
狗蛋立刻把石板上的文字和图案抄进护脉册,小玄鳞游到石板旁,尾巴尖沾了点渠里的活水,在石板右下角印了个月牙形的银印——银印泛着淡淡的水光,正好落在“水”字图案上,像是水之精魄认主的印记。“这是五源里的水印记!”林砚惊喜道,“以后咱们找其他四源的印记,就能让护脉网更稳!”
净化池刚建好,邻近五个村的代表就闻风而来。东村的张代表蹲在水渠边,掬起一捧水尝了尝:“比俺们村的井水还甜,真没蛊气!”西村的赵代表指着五源符问:“这符俺们村能学画不?要是自家井里生蛊,也能自救。”
狗蛋立刻拿出自己和新苗一起画的《简易辨蛊手册》,里面画着水蛊、土蛊、叶蛊的样子,还写了五行除蛊口诀:“水用火水石,土撒草灰粒,木喷草汁剂,火燃艾草枝,金埋铜钉避。”林砚则让阿禾抱来六个“五行护脉箱”,每个箱子里都装着五源符、镇邪草种、青铜钉,还有一小块活水石:“每个村带一个回去,按净化池的法子,在自家水源旁建个小滤水台,有解决不了的蛊患,就摇护脉岗的铜铃,我们立刻来帮。”
结盟那天,护脉岗外立了块新木牌,上面刻着“七星五源护脉联盟”,下面列着寒月谷、邻村、外村和五个新加入村的名字。两村和五村的代表一起,把红绳系在木牌上,小玄鳞游到牌顶,尾巴尖沾了点朱砂,在木牌中央印了个五行连环金印——金印里的水、土、木、火、金图案,竟泛着微光,和远处净化池的青铜镜遥相呼应。
傍晚,大家在岗亭旁煮起了大锅饭,王婶蒸了艾草糕,李村长带来了外村的脆枣,五个村的代表也各自带了特产。老周举着粗瓷碗:“以前护脉是寒月谷的事,后来是两村的事,现在成了七村的事——这护脉网,就像五行相生,少了谁都不行,聚在一起才稳。”
狗蛋坐在灶台边,往护脉册上画今天的场景:画了七星净化池的样子,画了七村代表系红绳的画面,还画了小玄鳞印下的五行连环金印。小玄鳞趴在册页上,尾巴尖轻轻扫过画里的净化池,册页上竟隐约泛起一层水光——像是给这新的护脉故事,盖了个水之守护的印记。
夏末的风里,带着净化池的水汽和镇邪草的清香。护脉岗的铜铃不再只响紧急警报,偶尔也会传来邻村送新摘瓜果的招呼声;七星净化池的水顺着五行渠流去各村,滋养着田里的作物,也连起了七村人的心意。狗蛋摸着护脉册上的五源图案,突然明白林砚说的“五行延伸”——护脉从来不是靠某个人、某样东西,是靠七村人一起,像五行那样相生相助,才能把守护的网,织得又大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