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冰冷触感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帝珩指尖那缕混沌气流虽细微,却蕴含着让云倾凰灵魂都在尖叫的毁灭气息!她毫不怀疑,对方一个念头,就能让她连同空空一起,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尘埃都不会留下。
“叽…!(不要杀主人!)” 空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小小的身体炸毛,银光闪烁,试图撕裂空间挡在云倾凰面前。但在帝珩那绝对的威压之下,它的空间天赋如同被冻结,银光刚亮起便瞬间熄灭,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想怎么死?” 帝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重复着最后的审判,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透过面具,冷漠地映出云倾凰强自镇定的脸。
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柳氏未除,大仇未报,神器未聚,她云倾凰岂能倒在这无名之地!
电光火石间,云倾凰脑中念头飞转。硬抗?十死无生!求饶?只会让对方更加不屑!唯一的生机…在于价值!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活着比死了对他更有用!
“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如何真正掌控那两件神器!” 云倾凰猛地抬头,迎向帝珩冰冷的目光,声音因压力而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没有解释共鸣,没有提天律笔,而是直接点出了壁垒后神器的核心问题——掌控!
帝珩指尖的混沌气流微微一顿。
“掌控?” 他冰冷的语调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玩味,如同寒冰裂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有门!云倾凰心脏狂跳,强迫自己冷静:“永恒神器,寰枢盘,时晷针!我说的可对?” 她直接点出神器真名,这是她最大的筹码!“我能引动它们共鸣,你不行!这就是区别!杀了我,你守着这两块顽石,再守一万年也是枉然!”
“哦?” 帝珩的视线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她脸上,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视灵魂深处。“区区淬体境,蝼蚁般的存在,也敢妄论掌控永恒神器?你的倚仗…”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凰紧握天律笔的手上,“是这支笔?还是…你那特殊的体质?”
他果然早就看穿了一切!甚至可能比她自己更清楚混沌元灵体的意义!
云倾凰心中凛然,面上却毫无退缩:“倚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我能引动神器共鸣,甚至能撼动这道空间壁垒!而你,空有无上力量,却只能做一个守门的石狮子!” 她在赌,赌帝珩对神器的渴望,赌他对破解壁垒的迫切!
“你在试图激怒我?” 帝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周围空间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我是在陈述事实!” 云倾凰咬牙,顶着那几乎将她碾碎的压力,一字一句道:“做个交易!我帮你真正唤醒、甚至掌控里面的神器!作为交换,你护我周全,助我解决将军府的麻烦,并且…”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最关键的条件,“告诉我你所知的,关于永恒神器、关于这‘永恒战场’的一切!”
她需要力量,需要情报,更需要一个暂时的、强大的庇护!帝珩,是目前唯一能抗衡影殿、震慑将军府的存在!尽管与虎谋皮,危险至极!
帝珩沉默了。溶洞内死寂一片,只有空间紊乱点发出细微的、如同星辰呼吸般的嗡鸣。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在两人之间无声角力。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终于,帝珩指尖那缕毁灭性的混沌气流缓缓散去。
“交易?” 他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玄色的衣袍在紊乱的能量流中纹丝不动。“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与我交易?就凭这微弱的共鸣?”
压力骤减,云倾凰几乎脱力,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她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对方暂时没有杀意,但距离“交易”还差得远。
“凭这个!”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份染着暗褐色污迹的油纸包,将赵嬷嬷的供状高高举起!“凭我手中这份,足以让苍梧国镇远将军府天翻地覆、让柳氏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铁证!也凭我云倾凰,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死了,对你毫无价值!”
她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帝珩!你盘踞此地,所求无非是神器与战场之秘!我身负混沌元灵体,手握天律笔,是唯一能引动神器共鸣的钥匙!我活着,是你达成目标的唯一捷径!我死了,你守着这破壁垒,再等下一个‘钥匙’出现?千年?万年?影殿的人可不会给你这个时间!他们今日能来,明日就能带着更强的人来!你确定那时你还能守住?”
这番话,半是展示筹码,半是赤裸裸的威胁!点出了帝珩面临的现实困境——影殿的威胁,以及掌控神器的瓶颈!
帝珩的目光在供状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云倾凰脸上。面具下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让人无法窥探分毫。
“混沌元灵体…天律笔…” 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有点意思。”
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拒绝。但云倾凰知道,她暂时安全了。她赌赢了对方对神器核心秘密的渴望。
“证明你的价值。” 帝珩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漠然。“三天之内,让柳氏身败名裂,让将军府易主。让我看看你这把‘钥匙’,除了引动一点涟漪,到底还有什么能耐。至于你想知道的…” 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片正缓缓弥合的空间壁垒,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沉重。
“这壁垒之后,并非神器沉眠之地。那是一片…被打碎的古战场残骸。寰枢与时光,只是坠落在边缘的两颗星辰。真正的核心…是战场中央那具早已腐朽、却依旧散发着‘永恒’气息的…神骸。”
神骸?永恒战场?云倾凰心神剧震!她预想过壁垒后的秘密惊人,却没想到竟是如此!
帝珩的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低语,继续道:“而那支笔…天律笔…若我所料不差,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这具神骸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斩下这神骸头颅的…其中一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