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姜云草,吴崖(鹿笙)自那隐秘水脉悄然离去,重返地表。外界天地广阔,却危机四伏。他并未急于远离黑风山脉,而是寻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僻静洞窟,暂作栖身之所。
洞内幽暗,仅有几缕天光自缝隙渗入。吴崖(鹿笙)盘膝而坐,并未立刻投入修炼,而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后,开始清点此次泣血谷之行的收获。
最重要的,自然是修为突破至筑基十二层大圆满,以及体内初步融合的寂灭红莲之力。此乃根本,无需多言。
他首先取出那枚自观察哨骸骨处得来的黑色令牌。他心念一动,将令牌自储物袋取出,方才感到掌心微热。 令牌触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正面“寂”字古拙,背面云绕山峰的图案在微弱光线下更显神秘。《弈天筹》细细扫描,确认其内部结构复杂,蕴含一种与泣血谷古阵同源、却更加精纯古老的寂灭道韵,神识探入,可见令牌背面有三道灰暗的云纹,显是某种能量刻度。 姜云草提及的“寂灭令”正是指此物,它不仅是信物,更是开启寂灭一脉遗迹的钥匙。
接着,是那张自独眼老者处得来的皮质残图。地图描绘的“鬼哭壑”区域他已亲身经历,但其上标记的那个“观察哨”符号旁,还有几个极其细微、之前未曾留意到的古篆小字。《弈天筹》聚焦解析,字形逐渐清晰——
“玄……晶……渊……?”
吴崖轻声念出,眉头微挑。玄晶渊?此名他前所未闻,泣血谷周边广为流传的险地中,也并无此地名。是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的古地名,还是指向了泣血谷更深层、不为人知的秘境?
《弈天筹》立刻将此信息与之前收集的所有关于泣血谷、古战场、乃至黑莲传承中提及的某些上古秘辛进行交叉比对、推演。
「关键词‘玄晶’:于黑莲传承杂篇中有零星记载,提及‘玄阴之晶,寂灭之华’,乃极阴之地历经万载煞气冲刷,又有特殊地脉条件方能凝结的至阴灵材,蕴含精纯阴煞本源,对修炼阴属性功法乃至淬炼寂灭道基有奇效,然形成条件苛刻,举世罕见。」
「关联性分析:波动曲线与寂灭令相似度71%,与煞髓凝晶相似度43%,需进一步验证是否同源,方可确认充能安全性。‘玄晶渊’存在可能性:中等偏高。」
「风险提示:若存在,必为绝险之地,守护力量未知。」
推演结果让吴崖心中泛起波澜。玄阴之晶……若真能寻得,其精纯的阴煞本源,或许能加速他巩固筑基十二层,甚至为将来凝结“寂灭红莲丹”提供另一股强大的辅助力量!毕竟,业火红莲本体蕴含的力量层次太高,他目前只能缓慢炼化吸收,若有同源但相对“温和”的玄阴之晶作为过渡或补充,无疑能大大提升效率,降低风险。
这残图的价值,因此再度提升。
他将残图小心收起,目光落在最后几件物品上——得自风雷子与幽泉的储物袋。这两人皆是筑基中的好手,身家应当不菲。
抹去原主神识印记,吴崖将袋中物品倾倒而出。灵石数量不少,中品居多,甚至有数十块上品灵石,算是一笔横财。各类丹药、符箓、材料若干,品质尚可,但并无特别出奇之物。风雷子的那柄风雷剑品质上乘,幽泉的骨幡则邪气森森,皆非他惯用之物,沉渊铁市面多为‘灰渊铁’,纯度不足,难再触发令牌;唯有地底千丈以下、伴生煞脉的‘乌纹沉渊’方可充能, 打算日后亲自下矿或高价收购。
最后,他的注意力被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天然云纹的矿石吸引。此物得自幽泉储物袋角落,看似不起眼,但《弈天筹》却从中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却与那“寂灭令”及煞髓凝晶都有些许相似的能量波动。
他拿起黑色矿石,入手沉重,神识探入,竟感到一丝阻滞。
“这是……‘沉渊铁’?”吴崖根据《弈天筹》的资料库辨认出来。这是一种只在地底极深煞脉附近才能诞生的金属矿石,是炼制某些阴属性法宝的上佳材料,同样蕴含精纯阴气。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沉渊铁收起时,异变突生!
一直静静悬浮在识海中的毁灭黑莲,竟再次传来渴望意念,识海如被细针轻扎,吴崖闷哼一声,急急稳固神魂,才将那股躁动压下, 目标直指他手中的沉渊铁!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那枚“寂灭令”,也仿佛被引动,微微发热!
“黑莲……需要此物?还是说,这沉渊铁与‘寂灭令’、与玄晶渊,存在某种我尚未知晓的联系?”
吴崖心中念头急转。黑莲的异动绝非无的放矢。他尝试着分出一缕精纯的寂灭罡元,包裹住那块沉渊铁。
嗤——
寂灭罡元与沉渊铁接触,在幽暗环境下,矿石表面的云纹泛起一层极淡的乌芒,肉眼几不可辨,却被神识清晰捕捉。 一丝精纯至极的阴煞本源被缓缓抽取出来,仅抽走约半成阴煞,令牌便传来饱胀感,吴崖亦觉经脉微寒,知是极限,当即停手——看来每次充能都需自身为引,过则有阴煞蚀脉之危。 这丝本源并未被寂灭罡元吞噬,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丝丝缕缕地汇入他手中那枚“寂灭令”!
神识探入令牌,只见背面原本灰暗的三道云纹,最下方一道泛起幽光,显是充能进度仅完成三分之一。 而手中的沉渊铁,则光泽明显黯淡了一分。
“这令牌……能吸收特定矿石中的阴煞本源?”吴崖眼中露出惊奇之色。这“寂灭令”,果然在补充能量!或者说,在达成某种解封条件!
姜云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未来若遇持有‘寂灭令’之人,或可同行,或需……决断。”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那未知的“玄晶渊”,指向那更深层的寂灭隐秘。
吴崖收起光泽略暗的沉渊铁和微热的令牌,目光透过洞窟缝隙,望向远方。泣血谷的因果尚未完全了结,青云子、雷钧道人乃至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恐怕仍在暗中搜寻他的踪迹。
但此刻,一条新的、可能蕴含更大机缘与风险的道路,已在他面前若隐若现。
“玄晶渊……”他低声自语,《弈天筹》悄然运转,开始推演前往此地的可能路径与时间窗口,《弈天筹》给出两条窗口:一为七日后黑风山脉瘴潮再起,可遮神识;二为半月后流云坊市大型拍卖会,人多眼杂,利于反向潜行。吴崖决定先取前者,不成再改后者。 以及如何利用手中新增的筹码——残图、令牌,以及黑莲与令牌对特定矿石的反应——来逐步揭开谜底。 (心智成熟,风险评估与隐藏之道)
潜龙于渊,非止休憩,更在积蓄力量,洞察先机。新的征程,或将由此开启。执棋者,已悄然将目光投向了棋盘上另一处风云暗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