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谷的喧嚣随着蕴灵菖蒲病情的稳定而逐渐平息。“林风”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低头干活的杂役,仿佛前番的波折与他仅有“捡拾废料”的微弱关联。那得来不易的一小撮地火麟兽原粉,已被鹿笙以寂灭罡元小心淬炼,缓缓滋养道基,使其更添一丝沉稳炽烈之意。
然而,《弈天筹》的推演却并未因暂时的收获而满足。它如同精准的罗盘,始终指向那五亩被所有人视为绝地的枯败灵田。经过前番以寂灭罡元缓慢“叩问”地底深处的“地顽籽”,又混合了阴腐蕈残留气息及微量麟兽粉的意外渗透,那片死寂的土地深处,正发生着极其微妙却持续的变化。
这一日,鹿笙(林风)照例在枯田边“沤肥”,指尖无意间触及田埂边一株异常顽强的褐色杂草。就在接触的刹那,《弈天筹》与古器同时传来一阵清晰的悸动!
并非来自杂草本身,而是透过其根系,感应到地底深处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大地脉动!虽然细微如丝,却带着一种古老而厚重的韵律,与寻常地气截然不同。
衍卦微明 地山谦通
怀中“衍卦符”传来一股沉厚而隐透通畅意味的悸动,如磐石微隙,透入天光。
卦象显现:“谦”卦(地山谦,谦逊、低调)与“通”卦(? 此为虚构卦象,取通达、贯通之意,代指地脉)。爻辞:“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谦逊的君子,以谦卑的态度修养自己。“无不利,撝谦。” 无所不利,发挥谦逊的美德。“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谦虚之名远扬,利于用兵,征讨邑国。(后两句取自“谦”卦上六与六五,略有改动以贴合)
卦象显示:需保持“谦”卑低调之态(卑以自牧),于卑微处(枯田)耐心经营。地底深处似有“通”达之机(地脉波动)。然不可急躁冒进,需以谦和之力徐徐图之(撝谦),则“无不利”。若时机成熟,或可借此微弱地脉,行非常之事(利用行师),然目标需小(征邑国,喻指小范围获益)。
「推演结果:枯田因特殊条件叠加,意外引动了极深处一丝沉寂已久的大地支脉复苏。此脉虽微弱,却精纯古老。可借此脉逸散的极微量灵气,辅助培育‘地顽籽’与自身修行,更能以《弈天筹》秘法略微引导,改善极小范围土质。然需极致谨慎,波动不可外泄。」
鹿笙心中豁然开朗。这枯田,竟成了意想不到的宝地!
借力打力 顺水推舟
她并未声张,反而更加勤勉地“照料”枯田,翻肥、除草,甚至开始“异想天开”地从远处溪流挑水来“灌溉”,一副铁了心要跟这片不毛之地死磕到底的憨傻模样。
此举引得偶尔路过的杂役弟子窃笑不已,连刘管事都觉得这“林风”是不是魔怔了。但也正因这份“傻劲”,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这枯田上做任何事都不足为奇,彻底无人关注。
(行动:以固执傻气为掩护,加大在枯田的活动频率与范围,为后续动作提供合理外衣 vs 表象:傻弟子做无用功,沦为笑谈,更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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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下绊?不,深植灵根
夜深人静时,“林风”的身影会悄然出现在枯田中央。
她盘膝而坐,双手缓缓按入干燥的土壤。《弈天筹》全力运转,神识如根须般向下蔓延,小心翼翼地沟通着那丝微弱的地脉韵律。寂灭罡元不再刺激“地顽籽”,而是转化为一种极其温和、带着滋养意味的波动,如同润滑剂,缓缓疏导着地脉支流与土壤、以及与那些深埋灵种之间的联系。
同时,古器悬于丹田,如同一个微型的能量中转站,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地脉逸散出的、那微不足道却精纯无比的土系灵气,一部分用于滋养己身与黑莲,另一部分则混合着寂灭罡元,反哺给那些“地顽籽”。
这个过程缓慢至极,能量波动被厚重大地完美吸收,外界毫无感知。但在深埋的土石之下,变化正在发生:地脉的流通似乎顺畅了一丝,“地顽籽”的生机复苏加快了一分,甚至连上方那些半死不活的褐穗稻,根系也仿佛汲取到了些许不一样的养分。
(行动:于夜深人静时沟通微弱地脉,以自身为媒介疏导能量,滋养灵种并窃取微量灵气,所有操作深埋地下,无声无息 vs 实质:于无人知晓处,窃取地脉灵机,行蕴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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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站队”,韬光养晦
白日里,“林风”依旧那副劳而无功的样子。枯田的褐穗稻依旧长得歪歪扭扭,毫无起色,甚至因为他频繁“瞎折腾”,看起来比旁边完全放任的枯田还要凌乱几分。
刘管事早已对此视而不见,只当是谷里多了个无害的傻子。其他杂役也更乐于将此作为谈资,而非需要警惕的异常。
鹿笙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她不需要枯田立刻变好,只需要它维持“废地”的表象,成为她最好的保护色。真正的收获,在于地下,在于那些缓慢复苏的“地顽籽”,在于每日汲取的微量精纯地脉灵气。
(行动:维持枯田“废地”表象,甚至刻意让其显得更“乱”,完美隐藏地下进行的秘密,自身形象与田地状态高度统一 vs 表象:傻人做傻事,毫无成效,彻底沦为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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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锅给人,天衣无缝
地脉波动极其微弱,乃自然复苏所致,无人能察觉其被轻微引导。褐穗稻长势不佳,是“地力已尽”和“杂役胡乱折腾”共同的结果。所有潜在的怀疑,都被引向了“林风”的愚蠢和土地的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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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妙手,窃灵育脉
日复一日,“林风”如同最耐心的农夫,耕耘着这片被所有人抛弃的土地。只不过,他耕耘的不是地上的稻谷,而是地下的灵脉与灵种。
《弈天筹》的推演与地脉韵律渐渐契合,让她能更精准地把控力度与时机。寂灭道基在那精纯地脉灵气的滋养下,愈发厚重沉稳。黑莲也似乎对这股古老的气息颇为受用,微微摇曳。
那些“地顽籽”外壳已彻底软化,生机勃发,开始反向吞吐地脉灵气与寂灭罡元,其孕育的果实,必将非同凡响。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鹿笙以极大的耐心和隐秘的手段,正在这方寸废土之下,悄然累积着远超旁人想象的根基。她不仅是在窃取资源,更是在尝试着引导和培育,将这片死地,慢慢转化为独属于她的生机暗涌之地。
潜龙不仅深潜,更已开始悄然扭转身边的地脉。下一步,便是静待“地顽籽”成熟,或是…等待着枯田之下,能否生出新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