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合拢的刹那,潮湿的霉味瞬间涌满狭窄通道。石壁上凝结的水珠被震动抖落,顺着凹凸不平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一滩滩浑浊的水洼,倒映着四人仓促的脚步声。书遥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指尖传来石壁残留的冰凉——江叙白与林深的激战声被厚重石门隔绝,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连空气都跟着发颤。
“不行,我们得回去!”书遥猛地转身,手腕的印记金光暴涨,瞬间照亮通道深处的阴影。石壁上模糊的星纹纹路被金光唤醒,浮现出细碎的荧光,与挂件的绿光、糖纸的橙光交织成斑驳的光网。“江叙白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黑衣人!他的屏障早就薄得像纸了!”
陆景然正飞快敲击平板,屏幕的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指尖在潮湿的机身表面打滑:“暗门是单向锁定,需要外部能量触发才能打开!”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但我能定位江叙白的纽扣信号——你看,这红点还在稳定输出能量,暂时安全!”
苏晚立刻将挂件贴向石壁,冰凉的金属外壳与潮湿的岩石碰撞发出轻响。绿光顺着星纹纹路游走,在墙面投下蠕动的光影:“通道尽头有岔路!陈默说过,岔路能绕回仓库侧门!”她的设备屏幕弹出简易地图,红色光点代表江叙白,在仓库中央位置微微跳动,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种。
池亦飞突然抱紧画本,糖纸从夹层飘出,橙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暖融融的光晕,直指通道深处:“糖纸说……那边有‘温暖的能量’,和江哥哥纽扣的感觉一样!”他的裤脚沾着泥点,却依旧踮起脚尖,努力让糖纸的光芒更亮些。
书遥不再犹豫,率先冲向岔路,裙摆扫过积满灰尘的纸箱,扬起一片呛人的粉尘:“走!陆景然,破解侧门电子锁;苏晚,定位黑衣人分布;亦飞,用糖纸盯着周围——别让碎石砸到你!”
四人顺着岔路狂奔,通道顶部的滴水声与脚步声交织,在密闭空间里形成回声。池亦飞的糖纸始终飘在最前方,每到转角就会停顿片刻,橙光在拐角处扫过,确认没有松动的碎石或隐藏的机关后才继续前行。转过最后一个弯,仓库的轰鸣声终于清晰传来,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和林深的怒吼,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轻微震颤。
侧门的电子锁正闪烁着红光,表面爬满锈迹,与周围布满弹孔的石壁融为一体。陆景然立刻将平板贴上去,冰凉的屏幕蹭掉锁上的铁锈:“需要三十秒!苏晚,帮我屏蔽信号干扰——这里的潮湿气快让设备短路了!”
苏晚立刻调动挂件能量,绿光在电子锁周围形成半透明的屏障,将潮湿的空气隔绝在外:“搞定!信号屏蔽成功!你快点,我快撑不住了!”她的指尖因持续输出能量而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十秒!”陆景然的声音带着急促,指尖在屏幕上翻飞如蝶,“书遥,准备好!门开的瞬间,江叙白的屏障可能撑不住——我看到黑衣人在蓄力了!”
书遥握紧拳头,印记的金光在身前凝聚成薄刃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知道!亦飞,等下紧跟在我身后!”
“嘀——”
电子锁发出清脆的解锁声,侧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杂着硝烟与铁锈的热风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倒吸一口凉气:仓库顶部已塌陷大半,断裂的钢筋裸露在外,挂着摇摇欲坠的水泥块,灰尘与碎石块不断掉落,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江叙白背靠残破的铁柜,纽扣的红光屏障薄得像一层蝉翼,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晕开暗红的痕迹;林深站在他对面,能量刃的黑光黯淡了许多,却仍死死盯着他,风衣下摆被划破数道口子,沾满灰尘与血渍;周围十余名黑衣人举着抑制器,紫色光束在半空汇聚成网,像一张淬毒的巨蛛,即将朝江叙白扑去。
“江叙白!”书遥大喊着冲出去,印记的金光瞬间缠上他的屏障,温暖的能量顺着屏障流淌,将即将破碎的红光重新补全,“我们来了!你撑住!”
江叙白猛地抬头,看到伙伴们的瞬间,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屏障的红光骤然暴涨,将身边掉落的碎石块震开:“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他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坚定,“刚才还在想,要是你们再不出现,我就要把林深的能量刃抢过来当纪念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书遥嗔怪着,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用自己的金光分担屏障压力,“伤口疼不疼?等下结束了让亦飞给你用糖纸敷敷。”
“所有人归位!”书遥立刻站定在江叙白身侧,声音陡然严肃,“江叙白,守住正面防御;陆景然,干扰抑制器信号;苏晚,定位他们的能量核心;亦飞,用糖纸稳住江叙白的能量——别让他硬撑!”
指令下达的瞬间,五人自动站成环形,旧物的光芒同时亮起,在布满尘埃的仓库里交织成璀璨的光网:
江叙白的纽扣红光如盾,将正面的紫色光束全部挡下,伤口处的鲜血被红光烘干,在手臂上留下暗红的印记。他刻意往书遥身边靠了靠,让屏障范围刚好将她完全护住,低声道:“别担心,我还能再撑十分钟。”
陆景然的平板射出蓝光,精准命中最前方的抑制器。设备瞬间冒出黑烟,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黑衣人慌乱地扔掉设备,却被陆景然趁机锁定下一个目标:“左边第三个!他的抑制器线路露出来了!”
苏晚的挂件绿光如箭,在黑衣人间穿梭,突然停在西北方向:“找到了!那三人的抑制器过载,是突破口!他们的能量核心在腰侧!”她话音刚落,就被一名黑衣人的余光瞥见,立刻弯腰躲到池亦飞身后,“亦飞,借我挡一下!”
池亦飞立刻抱紧画本,将苏晚护在身后,糖纸飘到江叙白头顶,橙光化作暖流包裹住他。少年踮起脚尖,小声安慰:“江哥哥,糖纸说你的能量很稳,比上次挡星穹光束时还厉害!”
书遥的印记金光贯穿四人,将分散的能量编织成闭环,在五人身周形成金色的能量球。她能清晰感受到每个人的能量波动——江叙白的坚定、陆景然的冷静、苏晚的机敏、池亦飞的纯粹,这些能量在闭环里流转,比任何单独的力量都要强大。
“就是现在!”书遥大喊着推动能量闭环,“江叙白,集中能量攻击西北方向!”
江叙白点头,将所有力量注入纽扣,红光顺着金光闭环涌向西北侧。三名黑衣人的抑制器瞬间崩碎,身体被能量波掀飞,重重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瘫倒在地失去战斗力。
林深见状,怒吼着举刀冲向池亦飞,黑色能量在他周身翻涌,卷起地面的灰尘:“先毁掉你们的情感载体!我看没有他,你们还怎么共鸣!”
“休想!”苏晚立刻从池亦飞身后探出头,调动挂件能量,绿光在池亦飞身前凝成光墙,“你的对手是我!”她的手腕因反震而发麻,却死死咬着牙不后退,“你不是说情感是弱点吗?那你倒是破开我的防御啊!”
绿光与黑光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苏晚被震得后退两步,却正好撞进陆景然的屏障范围。陆景然立刻伸手扶住她,指尖在平板上飞快输入代码:“撑住!我马上让他们的设备全部失灵!”
池亦飞趁机将糖纸推向林深,橙光在他眼前炸开,带着浓郁的草莓香:“坏人!不许欺负苏晚姐姐!”
剩余黑衣人的抑制器突然全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瞬间黑屏——陆景然的干扰程序成功了。黑衣人们面面相觑,看着手里的废铁,突然扔下设备四散逃窜。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破解织网的技术!”林深的眼神满是疯狂,能量刃的黑光突然暴涨,将周围的碎石块全部吸向自己,“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书遥突然握紧四人的手,能量闭环的金光达到极致,将仓库顶部掉落的碎石块全部弹开:“我们的羁绊能量,比你的技术强一万倍!”她的声音穿透能量碰撞的巨响,“你从来不懂,织网的初心不是控制,是连接!”
她猛地将能量球推向林深,金光、红光、蓝光、绿光、橙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道彩色的惊雷,狠狠砸在能量刃上。
“咔嚓——”
能量刃应声断裂,黑光瞬间消散在空气中。林深被冲击波震飞,重重摔在布满灰尘的铁柜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看着五人身上流转的光芒,眼神从疯狂转为绝望,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从仓库的破洞逃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林里,五人才松了口气,能量闭环缓缓消散。江叙白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铁柜滑坐在地上,手臂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染红了身下的灰尘。
“江哥哥!”池亦飞立刻跑过去,糖纸轻轻贴在他的伤口上,橙光温柔跳动,“糖纸说它能止血,你别乱动哦。”他小心翼翼地蹲在旁边,生怕碰到江叙白的伤口,连呼吸都放轻了。
苏晚蹲下身,用挂件的绿光辅助糖纸,指尖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能量消耗太大了,你脸色好差。”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递到江叙白面前,“擦擦汗吧,看你累的。”
陆景然收起平板,走到仓库角落拿起一个银色金属盒——那是林深匆忙间掉落的,上面刻着织网激进派的标识。他掂了掂盒子,递给书遥:“里面好像有东西,看起来是追踪器。”
书遥接过盒子,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枚小巧的追踪器,附带一张折叠的纸条。江叙白挣扎着凑过来,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立刻道歉:“抱歉,没力气了。”
“没事。”书遥笑着扶了他一把,将纸条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带着威胁:
“你们的羁绊能量已经突破‘安全阈值’,三个月内若不接受控制,我会启动‘区域净化程序’——林深。”
陆景然拿起追踪器,指尖在上面敲了敲:“这东西能监测我们的羁绊能量波动,还藏着激进派基地的能量标记。”他抬头看向书遥,眼神里带着兴奋,“不过正好,我能顺着标记找到他们的老巢。”
江叙白挣扎着站起来,握紧拳头,纽扣的红光在他掌心微弱跳动:“他想用这个威胁我们?不可能!”
书遥将纸条攥紧,眼神坚定地看向伙伴们:“接下来,我们先找林澜拿到织网资料,再端了激进派的基地!”她抬手碰了碰江叙白的手臂,印记的金光在他伤口处闪了闪,“疼吗?”
江叙白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有你们在,就不疼了。”
仓库顶部的阳光透过破洞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五人相视一笑,旧物的微光在彼此间流转,形成小小的能量环。尽管疲惫,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羁绊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