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陆景然就抱着平板蹲在了教学楼后的信号塔下。露水打湿了他的校服裤脚,他却浑然不觉,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调出昨晚设置的 “校园信号捕捉程序”。
“怎么样?有异常吗?”
书遥和江叙白、池亦飞走过来,画本在池亦飞怀里发出细碎的金光,与远处苏晚宿舍的方向产生微弱共鸣。
陆景然推了推被雾气打湿的眼镜,指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
“昨晚苏晚的设备上传数据后,星穹后台又发了三条指令,但加密等级很高,我只破解出‘增强监测’‘补充锚点数据’几个关键词。”
他顿了顿,指尖滑动到另一个界面:
“更奇怪的是这个 —— 凌晨三点,她的设备突然发出高频信号,持续了整整两分钟,像是在和某个隐藏站点建立连接。”
江叙白的纽扣突然发烫,红光透过口袋映在地面:
“是废弃楼的方向。”
他抬头望向后山,雾气中隐约的楼影此刻像个蛰伏的巨兽,“昨晚我睡熟时,纽扣也发烫过一次,和这个信号频率吻合。”
书遥刚要开口,就看见苏晚抱着书包从宿舍方向走来,路过信号塔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瞟向陆景然的平板,随即加快脚步走进教学楼。
“她在警惕你的设备。”
书遥压低声音,看着苏晚消失的背影:
“今天的‘校园信号增强器’戏码,得演得更真点。”
早自习结束后,陆景然果然抱着平板走进教室,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假装调试设备。平板屏幕上看似显示的是 “信号增强参数”,实则隐藏着微型扫描程序,扫描范围精准覆盖苏晚的座位。
“亦飞,把画本借我一下。”
陆景然朝池亦飞招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晚听见:
“我爸新给的程序,能检测旧物里的‘环境信号残留’,说不定能找到画本星图的规律。”
池亦飞立刻抱着画本跑过去,橘色糖纸从书页间滑出来,落在平板边缘。就在接触的瞬间,平板突然发出 “嘀” 的轻响,屏幕角落弹出 “未知高频信号捕获” 的提示,红色波形线正随着苏晚的呼吸微微起伏。
“有信号了!”
陆景然故意提高声音,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实则在锁定信号源头:
“频率很稳定,像是某种…… 追踪信号?”
斜后方的苏晚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假装整理课本,视线却频繁往陆景然的平板上瞟,耳朵尖又开始泛红 —— 设备贴在皮肤处传来细微的震动,显然被外部扫描触发了防御机制。
书遥假装凑过去看平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陆景然,用口型说:
“信号源头在她口袋。”
陆景然会意,故意把平板往苏晚的方向转了转,屏幕上的波形线立刻变得尖锐:
“奇怪,离画本越近信号越强,难道是画本自带的?”
苏晚再也坐不住了,突然站起来:
“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快步走出教室,在走廊拐角处立刻掏出设备检查。屏幕上弹出 “被未知设备扫描,信号暴露风险 30%” 的警告,吓得她指尖颤抖,赶紧按下 “紧急关机” 按钮。
等她回到教室时,陆景然已经收起了平板,正和池亦飞讨论画本上的星图。她松了口气,刚坐下就听见陆景然状似无意地说:
“可能是我设备出问题了,刚才突然断连了,显示‘信号源消失’。”
苏晚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慌忙解释:
“说不定是旧设备接触不良?我以前的手机也总这样,一靠近电子设备就断信号。”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却没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无意识摩挲口袋 —— 那里的设备还残留着关机前的余温。
陆景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没再追问,转而打开平板假装记笔记,实则快速解析刚才捕获的信号片段。课间操时,他把书遥和江叙白拉到操场角落,调出解析结果:
“信号频率和我爸笔记里记载的‘织网计划能量采集频段’完全匹配。”
他指着屏幕上的设备模型示意图:
“苏晚带的是‘情感能量采集器 V2 型’,不仅能追踪旧物能量,还能实时记录适配者的羁绊互动数据,比如对话、肢体接触时的能量波动。”
江叙白的纽扣突然亮起来,红光指向教学楼的方向:
“她在跟着我们。”
三人回头望去,苏晚果然站在教学楼门口,假装看公告栏,手里却悄悄握着设备,镜头对准了操场的方向。
“她在补采数据。”
书遥冷笑一声:
“刚才关机断了信号,现在肯定要重新采集,不然没法向星穹交代。”
陆景然突然笑了,调出一个新程序:
“正好,我给她准备了‘礼物’。这个‘信号干扰器’能篡改她采集的数据,让她的设备显示‘四人羁绊能量持续减弱’。”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爸的笔记里说,这种 V2 型采集器有个漏洞 —— 对‘虚假情感能量’的识别率很低,只要模拟出‘疏离互动’的能量波形,就能骗过它。”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四人故意分开行动:书遥独自坐在看台上看书,江叙白去器材室拿篮球,陆景然蹲在地上调试平板,池亦飞抱着画本坐在远处发呆。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像极了关系疏远的普通同学。
苏晚躲在树后,举着设备快速拍摄。屏幕上显示的能量曲线果然变得平缓,“羁绊强度” 数值从昨天的 45% 降到了 20%。她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失落,却还是按下了 “数据保存” 按钮。
就在这时,陆景然突然站起来,假装平板出了故障,快步走向苏晚:
“同学,能帮我看下设备吗?突然黑屏了,好像是信号干扰。”
苏晚吓得赶紧把设备藏进袖子里,摇了摇头:
“我、我不懂这些,你问问别人吧。”
她转身就要走,却没注意到陆景然的平板在擦肩而过时,已经完成了设备型号的扫描。屏幕上清晰显示着 “织网计划 - 情感能量采集器 V2 型” 的字样,以及 “实时上传至星穹资本监测中心” 的后台地址。
等苏晚走远后,陆景然立刻把扫描结果发给书遥:
“确认了,和笔记里的描述一模一样。这种采集器需要近距离接触才能获取精准数据,所以她才要刻意靠近我们。”
书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设备型号,突然想起昨天苏晚慌乱中露出的设备轮廓,恍然大悟:
“难怪她总借故靠近画本,原来必须距离旧物一米内才能采集能量数据。”
江叙白拿着篮球走过来,纽扣的红光与书遥手机屏幕产生共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伪装疏离?”
“不。”
书遥合上书本,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
“我们要‘欲擒故纵’—— 先让她以为数据采集顺利,放松警惕,再找机会拿到她的设备,看看星穹到底在收集这些数据做什么。”
她看向远处正偷偷观察他们的苏晚,嘴角勾起一抹笑:
“陆景然,晚上把干扰程序升级一下,不仅要伪造数据,还要…… 让她的设备‘偶尔’出点小故障。”
陆景然立刻明白:
“你想让她怀疑设备,主动检查?”
“没错。”
书遥点头:
“只有让她自己发现设备‘不可靠’,我们才有机会接触到真实的数据 —— 毕竟,一个连设备都信不过的监测者,迟早会对任务产生怀疑。”
夕阳西下时,苏晚抱着设备坐在操场角落,反复看着屏幕上的 “低羁绊数据”,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强烈。她想起早上四人并肩走在雾里的样子,想起池亦飞递画本时纯粹的眼神,突然觉得手里的设备沉重得可怕。
就在这时,设备突然发出 “滋啦” 一声,屏幕瞬间黑屏。她吓得赶紧重启,却发现刚才采集的数据丢失了三分之一,只剩下模糊的能量曲线。
“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设备外壳上的星纹标志,眼底第一次升起真切的疑惑 —— 这台被织网计划视为 “绝对可靠” 的采集器,为什么会在监测那四个孩子时,频繁出现异常?
而不远处的樟树林里,书遥四人正看着平板上 “干扰成功” 的提示,相视而笑。陆景然的技术探查不仅揭露了设备的秘密,更撕开了苏晚 “绝对服从” 的伪装 —— 这场关于监测与反监测的博弈,他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