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床之下还有密道?”王胖子一听,刚刚因为休息而平复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他看向主墓室方向,摩拳擦掌,“观山太保都没敢下去?那下面得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宝贝?还是说……有比那幽灵冢更邪乎的东西?”
胡八一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着。按照盗墓的规矩,得了主要线索和好处,见好就收是明智之举。尤其他们现在状态并非最佳,张九歌更是元气大伤。但另一方面,观山太保特意在笔记中提及此事,却又因“忌惮”或“时机未到”而止步,这本身就充满了诱惑力。作为摸金校尉,探寻未知几乎是本能。
“九歌,你怎么看?你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胡八一将决定权交给了对观山太保最了解的张九歌,同时也关心他的状况。
张九歌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精神力恢复了两三成,虽然远未到能再次催动古镜大战的程度,但维持基本的望气术(简化版)和行动已无大碍。他同样对那条让前辈都止步的密道充满了好奇。而且,他隐约觉得,观山太保留下这条记录,或许并非仅仅是记录,可能也是一种隐晦的提示或者……对后来符合条件者(比如拥有古镜和传承的他)的指引。
“我没事,可以行动。”张九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观山太保前辈们既然留下了记录,或许有其深意。那条密道,或许藏着关于这座西周墓,甚至关于‘古妖之墓’的更多秘密。我觉得,值得一探。当然,前提是万分小心,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Shirley杨也点了点头:“我同意。既然发现了,不去探查一下,心里总会是个疙瘩。而且,观山太保只是封堵,并非彻底毁坏,说明他们可能也认为将来会有需要打开的一天。”
见众人都倾向于探查,胡八一也不再犹豫:“好!那咱们就再去主墓室走一遭!胖子,把你那贪财的心思收一收,一切听指挥,安全第一!”
“放心吧老胡!胖爷我最有分寸了!”王胖子拍着胸脯保证,但那双发光的眼睛显然已经看到了无数明器在向他招手。
四人收拾好装备,将密室中有价值的卷轴、竹简、星辰碎片、青铜罗盘和观山令牌小心包好,放入背包。张九歌特意将《星舆秘要》和星辰碎片放在贴身位置。再次检查无误后,他们依次走出了唐代密室。
重新回到主墓室前厅,眼前的景象依旧狼藉。散落的骸骨、倒地的青铜尸傀、破碎的器物,以及石棺中那具已经失去所有邪异气息、变回普通暗灰色骸骨的墓主,无不昭示着之前那场战斗的惨烈。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腥气。
没有多做停留,四人径直来到那座巨大的石质棺床前。棺床是用整块青黑色巨石雕琢而成,与地面连为一体,之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棺椁和战斗吸引,并未仔细检查棺床本身。
“竹简上说入口在棺床之下……”胡八一用工兵铲敲击着棺床四周的地面,倾听回声。棺床紧贴墓室后壁,两侧和前方都是坚硬的青石板。
张九歌则运转起恢复了一些的望气术,仔细感知棺床周围的气息流动。很快,他发现在棺床靠近后方石壁的底部边缘,那里的地气流动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泄漏感”,仿佛下面并非实心。
“在这里!”张九歌指向那个位置,“气息有异,下面应该是空的。”
胡八一和王胖子立刻上前,用工兵铲小心地清理掉那个位置的灰尘和碎骨。果然,在棺床与后壁连接的根部,他们发现了一圈几乎与石板颜色融为一体、极其细微的缝隙!这缝隙构成一个约一米见方的方形轮廓,若非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发现。
“是块翻板或者滑板!”胡八一经验老道,立刻判断出来,“观山太保说的封堵,应该就是指这个。胖子,试试看能不能撬开,注意机关!”
王胖子拿出撬棍,插入缝隙中,用力试了试,纹丝不动。“嘿,还挺结实!”他加了把劲,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那石板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看来不是蛮力能打开的。” Shirley杨观察着缝隙,“可能也有类似密室那样的机关锁。”
张九歌再次拿出观山藏玄镜,贴近那块石板。然而,这一次,古镜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观山太保对这里的封堵,可能采用了不同的方式,或者……他们并不希望后来者轻易打开。
“镜子的‘钥匙’没用。”张九歌摇了摇头,“可能需要其他方法,或者……机关就在这棺床或者周围。”
四人开始分头在棺床和附近的石壁上仔细寻找。胡八一检查棺床表面的纹饰,王胖子撅着屁股看棺床底下,Shirley杨则观察后壁是否有隐藏的按钮或刻痕。
张九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石棺内那具墓主骸骨上。骸骨静静地躺着,之前浮现的暗红纹路已经消失,那柄锈蚀的青铜短剑依旧放在它胸口。忽然,张九歌注意到,那青铜短剑的剑柄朝向,似乎有些刻意,正对着棺床下方那块活动石板的方向!
他心中一动,对胡八一说:“老胡,你看那剑柄的朝向。”
胡八一闻言,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难道……开门的机关,跟这柄剑有关?”他小心翼翼地探身进入石棺,避开骸骨,用手握住那柄青铜短剑的剑柄。
剑柄入手冰凉,上面布满了铜锈。胡八一尝试着轻轻转动。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从棺床下方传来!
有门!胡八一心中一喜,继续尝试。他发现这剑柄并不能拔出来,但可以小幅度地左右旋转。他按照剑柄自然指向的方向(顺时针)轻轻一拧。
“嘎吱吱——”
一阵沉闷的、仿佛积压了千年的石头摩擦声从脚下传来!在四人紧张的注视下,棺床底部那块一米见方的石板,竟然缓缓地、向内翻转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带着土腥味的寒气从洞口中涌出。
洞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人工开凿的石阶,陡峭地通向更深的地底黑暗。
“打开了!”王胖子兴奋地低呼。
胡八一松开剑柄,松了口气,但同时提醒道:“都小心点,这下面的空气不知道怎么样,而且观山太保都忌惮的地方,绝不会简单。”
张九歌站在洞口边,他的望气术感知到洞口下方弥漫着一股沉寂、混乱的煞气,与主墓室和幽灵冢的气息都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死寂。仿佛下面埋葬着某种被遗忘的、不祥的存在。
“下面的气息很不对劲,大家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四周。”张九歌郑重告诫。
胡八一打头,率先踏上了向下的石阶。石阶狭窄而湿滑,只能容一人通过。王胖子紧随其后,然后是张九歌,Shirley杨殿后。四人手中的手电光在狭窄的通道内晃动,照亮了粗糙的石壁和脚下布满苔藓的台阶。
这条密道比想象中要长,盘旋向下,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的土腥味越来越浓,温度也越来越低。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宽敞了一些,脚下也不再是石阶,而是变成了相对平坦的、铺着碎石的甬道。
然而,就在胡八一以为即将到达目的地,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踏上一块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无异的石板时——
“咔!”
一声轻微的机括触发声在寂静的甬道中清晰可闻!
“不好!有机关!”胡八一惊呼,想要后撤已经来不及!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他前方和脚下大片区域的石板猛地向下塌陷!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深坑!与此同时,两侧石壁和头顶也传来异响,大量的流沙如同黄色的瀑布般,从上方和两侧的孔洞中倾泻而下,瞬间朝着四人站立的位置淹没过来!
流沙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