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检查了现场，发现坡上有一处滑痕，旁边还有被蹬掉的几块石头。”
“听见了吗？” 沈娇娇立刻接话，“你自己摔下去的，不是被推的！”
黄丽颖却哭得更厉害了：“是你推了我之后，我才滚下去的… 那滑痕就是我滚下去的时候留下的啊…”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 我好像看见…”
众人回头一看，是一位女知青。
宁露露眯着眼看过去，还是个老熟人，冯春燕。
冯春燕被这么多人盯着，有点害怕，往她姐冯春鹃身后缩了缩：怯生生地说：“我… 我当时就在不远处，看到是沈娇娇把黄丽颖推下去的。”
沈娇娇听到这话，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胡说！”
“我真的看到了。” 冯春燕低着头，小声说，“我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的，结果就看到你把黄丽颖推了下去。”
黄丽颖低头掩饰脸上的得意，哭的更加期期艾艾。
【啊啊啊，冯春燕是被黄丽颖收买的。】
【就算知道被收买了又能怎么样，又找不到证据。】
【就是，这个年代有没有监控，还不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我看悬，黄丽颖这次下了血本，还有目击证人，沈娇娇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宁露露看到弹幕咯噔一下，这个年代，人命关天，一旦被扣上故意伤害的帽子，轻则送去劳动改造，重则可能… 她不敢想下去。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黄丽颖为了陷害沈娇娇，竟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她眯着眼瞥了一眼缩在冯春鹃身后的冯春燕，黄丽娟收买她也是直接给的钱票，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宁露露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王秀莲急匆匆挤开人群，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得意还未消散，眼珠一转拍着大腿哭着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黄丽颖的亲生母亲。
“丽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摔下去？肯定是你嫉妒她，故意把她推下去的！”说着还要伸手往沈娇娇身上打去，被陆瑾城一把拦住。
“妈，别胡说！”陆瑾城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有些不悦的看向王秀莲。
沈娇娇闻言脸色白的吓人，死死咬住嘴唇，眼眶蓄满眼泪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王建奇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检查了一下黄丽颖的伤势，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脚踝粉碎性骨折，神经也受损了…… 这腿，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不能做剧烈运动？那跳舞呢？” 有人忍不住问道。
王建奇叹了口气：“别说跳舞了，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都难说。”
黄丽颖像是没听见这话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刻意和表演，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宁露露扫了一眼眼中带着绝望的黄丽颖，拍了拍沈娇娇的手臂，平静地开口，“各位，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应该随便下定论，毕竟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名声，如果冤枉了好人，那可就太不公平了。”
“你说得轻巧，丽颖现在变成这样，难道就白遭罪了吗？” 王秀莲对黄丽颖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听到她以后再也不能跳舞，甚至走路还会受影响虽然眼底闪过迟疑，但还是上前将人护在身后。
“阿姨，我知道你喜欢黄同志，但也不能因此就冤枉了别人啊。” 宁露露看向急匆匆赶来的白杨，“我相信军区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到时候谁对谁错，自然会有定论。”
白杨朝着宁露露几人微微颔首，朝着陆瑾城敬了一个礼，他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过来了解情况。
王秀莲看到白杨，连忙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跟他说了一遍，还把冯春燕叫过来作证。
白杨听完前因后果，皱了皱眉头，看向沈娇娇开口：“沈娇娇同志，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一遍。”
沈娇娇定了定神，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跟之前说的没有任何出入。
白杨听完，又看向冯春燕：“你也听到了，沈娇娇当时并没有去后山，你确定你看到沈娇娇把黄丽颖推下去了吗？”
黄丽颖早就被人送去医院治疗，冯春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确定。”
白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娇娇，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他说完，又看向文工团的负责人李艳春：“你们先照顾好黄丽颖，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李艳春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好点了点头，跟着身后的人一起去了医院。
白杨看向沈娇娇：“沈嫂子，您也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家属院，随时等候我们的调查。”
沈娇娇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她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宁露露看着沈娇娇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黄丽颖为了陷害沈娇娇，竟然能这么狠，连自己的脚踝都不顾了。
回到家后，沈娇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陆瑾城看着缩在被窝里不发一言的沈娇娇，叹了口气，将炕烧好，又做了饭，哄着沈娇娇吃了几口，才出了门。
次日，沈娇娇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才发现陆瑾城一晚没回来。
沈娇娇打开门，看到保卫科的两个干事站在门口。
“沈娇娇，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再问问你。” 其中一个干事说。
沈娇娇点了点头，让他们进了屋。
干事们问的问题跟昨天差不多，沈娇娇都一一作了回答。
她能感觉到，这些干事似乎也不太相信她是故意推黄丽颖的，但因为有目击证人，他们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询问结束后，干事们就离开了。
沈娇娇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的攥紧。
宁露露手里拎着一个饭盒过来，就看到沈娇娇憔悴的样子，扬了扬手中的饭盒：“娇娇，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先吃点东西吧。”
沈娇娇看着宁露露，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露露，我真的没有推黄丽颖，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宁露露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酱面，“你先吃点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照顾好自己。”
沈娇娇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知道宁露露说得对，她不能就这么垮了。
“露露，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那个女知青的话啊？” 沈娇娇一边吃着，一边担心地问。
“不好说。” 宁露露叹了口气，“现在没有监，没有其他的证人，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沈娇娇举着筷子，面条掉了也不知道，皱着眉思考着。
宁露露想了想说：“那个女知青肯定是被黄丽颖收买了，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我听说她家里条件不太好，黄丽颖肯定给了她不少好处。我们可以试着去跟她谈谈，看看能不能让她说出实话。”
沈娇娇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可是她会愿意跟我们说实话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宁露露调皮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