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大比的余温尚未散尽,练武场的青石地上还残留着昨日灵力碰撞的灼痕。林越刚在青风卫营房点完卯,就被匆匆赶来的弟子堵在了门口。
“林统领,李师兄请您去演武台再比一场!”来人身形微颤,显然是被李师兄的怒火吓得不轻。
林越捏了捏腰间的玄冰刃,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时,瞥见营房墙上挂着的“守正”二字——那是前任统领留下的墨宝。他松开刀柄,淡淡道:“告诉他,军务在身,没空。”
“可……可李师兄说,您若是不敢,就把青风卫统领的位置让出来!”弟子话音刚落,演武台方向就传来一声怒喝,正是李师兄的声音。
“林越!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种就出来分个高下!”
林越眉峰微蹙。他本不想再纠缠,可对方步步紧逼,再退让反倒显得怯懦。他对身后的副手交代了几句防务,转身朝着演武台走去,玄色长袍在晨光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演武台前已围满了弟子,见林越走来,自动让开一条通路。李师兄正负手站在台上,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边还站着三位弟子——看服饰,都是执法堂的好手,显然是来给他撑场面的。
“总算敢来了?”李师兄冷笑,“我还以为镇北军的传人,只会躲在青风卫的营房里当缩头乌龟。”
林越没接话,径直跃上擂台:“动手吧,比完我还要回营房当值。”
“狂妄!”李师兄身旁的矮个弟子忍不住跳上擂台,“师兄,让我来会会他!”这弟子练的是掌法,刚站稳就拍出一掌,掌风带着灼热的气浪——竟是火属性的“烈阳掌”。
林越侧身避开,玄冰刃尚未出鞘,只凭身法游走。那弟子的掌法虽猛,却破绽百出,三招过后,林越看准他收掌的空档,屈指在他肘间一点。那弟子只觉手臂一麻,掌力顿时泄了,踉跄着后退几步,满脸惊愕。
“承让。”林越立在原地,连气息都没乱。
台下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林越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执法堂的弟子。
“废物!”李师兄低骂一声,又一个高个弟子应声上台。这弟子擅使长枪,枪尖一抖便化作三道枪影,直刺林越心口、咽喉、小腹,招式狠辣,显然是动了真怒。
林越脚尖在台面上轻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丈许,同时右手握住玄冰刃的刀柄,却未拔出。他看着刺空的枪影,突然欺身而上,左手成拳,拳风带着《镇北军心法》特有的沉凝力道,精准地砸在枪杆中段。
“咔嚓”一声脆响,精铁枪杆竟被砸出一道凹痕。高个弟子虎口震裂,长枪脱手飞出,插在台下的泥土里,枪缨还在嗡嗡作响。
“第二场。”林越收回拳头,指节泛着淡淡的白。
李师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两个师弟虽不是执法堂最顶尖的,但也稳居中游,竟连林越的兵器都没逼出来就败了,简直是打他的脸。
“我来!”最后一位弟子提着大刀上台,刀身足有三寸宽,一看就沉重无比。他显然是想凭蛮力取胜,大刀抡得虎虎生风,将林越周身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林越终于抽出了玄冰刃。
冰蓝与淡金交织的刃光一闪,如破晓时的第一缕光,瞬间劈开了厚重的刀风。弟子只觉一股奇寒顺着刀身传来,冻得他手臂发麻,紧接着又是一股炽烈的灵力涌来,冷热交织之下,他再也握不住刀柄,大刀“哐当”落地。
林越的刃尖已停在他咽喉前一寸,寒气逼得他汗毛倒竖。
“第三场。”林越收刀回鞘,动作行云流水。
连赢三场,而且一场比一场轻松。台下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再看向林越时,眼神里已没了昨日的看热闹,多了几分敬畏。苏沐月站在人群后,捧着灵茶的手微微收紧,脸上却漾着笑意——她就知道,林师兄从不会让人失望。
李师兄的银甲像是生了锈,僵在原地。他原想借三个师弟消耗林越的灵力,再亲自上场拿下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还有谁要比?”林越的目光扫过李师兄,平静无波,“若是没有,我就回营房了。”
“我来!”李师兄终于按捺不住,长剑“噌”地出鞘,剑穗上的金章晃得人眼晕,“林越,我倒要看看,你这连胜的势头,能不能接得住我的‘破岳七式’!”
擂台上的空气骤然紧绷,连风都仿佛停了。弟子们屏住呼吸,知道真正的对决,现在才开始。林越看着李师兄蓄势待发的姿态,握紧了玄冰刃的刀柄——这一战,不仅是为了青风卫的颜面,更是为了那句“守正”。
阳光爬上擂台的台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场硬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