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市第一监狱的高墙在晨雾中透着冷硬的灰色。监狱管理局的特派员带着三名警员,手持金属探测器,走进陈默所在的监区 —— 自从老周自杀后,监狱与市局成立联合调查组,对陈默的牢房进行地毯式搜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床板再敲一遍,墙缝仔细查,别放过任何死角。” 特派员李队蹲下身,手指划过陈默牢房的水泥地面,指尖触到床板边缘时,隐约感觉到一丝松动。他示意警员搬开床板,露出下方的水泥地面 —— 表面看起来平整,可当金属探测器贴近墙角时,仪器突然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红色指示灯不停闪烁。
“这里有问题。” 一名警员拿出小型电钻,小心翼翼地在警报响起的位置钻孔。水泥碎屑一点点落下,钻到五厘米深时,电钻突然碰到硬物。警员停下动作,用镊子拨开碎屑,一个黑色的塑料盒被取了出来 —— 盒子里装着一部改装过的微型手机,机身缠着防水胶带,屏幕上还残留着未退出的通话记录。
“立刻送技术科解码!” 李队将手机装进证物袋,眼神凝重。技术科的电脑屏幕上,手机数据正在快速恢复 —— 通话记录显示,近一个月来,陈默与一个备注为 “老表” 的号码联系频繁,内容多是 “工具备好”“接应点定在后门”“等信号” 之类的暗语。更关键的是,手机通讯录里还存着一个内部短号,经查证,属于监狱狱警赵伟。
“赵伟,38 岁,负责陈默所在监区的日常巡逻,十年前和陈默是初中同学。” 小赵拿着赵伟的档案跑进会议室,照片上的赵伟穿着警服,表情严肃,“我们查了他的银行流水,近三个月有三笔匿名转账,总金额五十万,来源是境外账户 —— 和陈默当年走私文物的资金渠道一致。另外,赵伟还欠着三十万赌债,上个月刚被债主上门催过。”
当天下午,赵伟在巡逻时被拦住。面对手机证据和银行流水,他的脸色从苍白变成灰败,没等多问就垮了防线:“是陈默逼我的!” 他坐在审讯椅上,双手攥紧,指节泛白,“初中时他帮我打过架,我一直欠他人情。上个月他找到我,说知道我欠赌债,只要我帮他传递消息、藏手机,就帮我还了所有债,还会给我老婆孩子留一笔钱。我一时糊涂,就……”
“陈默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陆沉往前探了探身,语气严肃。赵伟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颤抖:“他说要让外面的同伙继续杀知道十年前案子的人,制造混乱,然后趁监狱戒备松懈时越狱。越狱工具他自己在牢房里做,用吃饭的勺子挖墙,我负责帮他把消息传给外面的人,接应点定在监狱后门的废弃仓库,时间定在下周周五晚上。”
市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王局将陈默的越狱计划图拍在桌上,图纸上用铅笔标注着牢房到后门的路线,还有 “十点熄灯后行动” 的字样。“陈默这是想重建‘影子组织’,绝不能让他得逞。” 王局的手指敲着桌子,发出 “咚咚” 的声响,“我们得将计就计,设个埋伏。”
“我建议让赵伟传递假消息,说监狱近期要加强巡逻,越狱时间提前到明天晚上,让他的同伙提前行动。” 苏衍指着地图上的后门区域,“我们可以在后门周围的草丛、废弃仓库里埋伏警力,配备夜视仪和防弹装备,等他们一露面就动手。”
陆沉补充道:“还要安排人盯着陈默的牢房,看他有没有提前挖通墙壁,另外,监狱内部要安排便衣警员,防止他在越狱过程中挟持人质。” 队员们立刻行动,小赵负责调配警力,小李联系装备科准备夜视仪和防弹衣,老郑则和赵伟沟通,教他如何自然地传递假消息。
第二天中午,赵伟在给陈默送饭时,趁狱警不注意,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塞进陈默的饭勺里。陈默接过饭,假装低头吃饭,指尖悄悄展开纸条 ——“风声紧,明晚十点后门接应,按原计划行动”。他盯着纸条看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越狱的急切压了下去 —— 在监狱里待了近一个月,他早已迫不及待想出去重建势力。
当晚九点,市第一监狱后门一片漆黑。路灯坏了几盏,只剩下一盏在远处闪烁,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路面。草丛里,陆沉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夜视仪,手里握着对讲机,声音压得极低:“各小组注意,目标车辆预计十点到达,保持警惕,不要暴露位置。”
十点整,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驶来,停在后门不远处。车灯熄灭后,四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黑色手枪,动作迅速地靠近后门 —— 他们正是陈默的同伙,十年前跟着他走私文物的核心成员。
“各小组准备,等陈默出现再行动。” 陆沉盯着夜视仪里的画面,心跳逐渐加快。就在这时,监狱围墙上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陈默的脑袋从墙头探出来 —— 他用磨尖的勺子挖通了牢房墙壁,又顺着事先藏好的床单布条爬了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手里还攥着一把从食堂偷来的水果刀。
“就是现在!” 陆沉大喊一声,率先从草丛里冲出去。埋伏在周围的警员瞬间包围上来,手电筒的光束齐刷刷地照向黑衣人。“不许动!警察!” 小赵拿着枪,对准最前面的黑衣人。黑衣人反应过来,举枪就要射击,小李眼疾手快,一枪射中他的手腕,“砰” 的一声,枪掉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举枪反抗,子弹擦着警员的耳边飞过。陈默看到警察,脸色瞬间惨白,转身想跑,却被陆沉拦住:“陈默,你逃不掉了!” 陈默眼神疯狂,突然从怀里掏出水果刀,朝着陆沉的胸口刺去 ——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再也没有机会。
“小心!” 苏衍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一把推开陆沉。刀刃划过苏衍的左臂,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色作战服。“苏衍!” 陆沉怒吼一声,转身一拳打在陈默的脸上,陈默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警员们趁机冲上来,将剩下的黑衣人按在地上,“咔嚓” 一声戴上手铐。
市立医院的急诊室里,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陆沉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纱布和碘伏,小心翼翼地给苏衍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苏衍,眉头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你总是这样,每次都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上次在书店是,这次又是。”
苏衍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陆沉的手背:“我没事,就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看着陆沉紧绷的脸,补充道,“陈默被抓了,他的同伙也全落网了,‘影子组织’彻底完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陆沉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后怕:“重要的是你没事。” 他想起刚才在监狱后门,看到苏衍被刀划伤时,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那种恐惧比自己面对枪口时还要强烈。“以后我们一起查案,一起面对危险,但你必须答应我,再也不要这么冲动了。”
苏衍点点头,握紧陆沉的手 —— 陆沉的手心还在冒汗,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来。“好,我答应你。” 急诊室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窗外的夜色渐深,可这一刻,他们的心里却无比平静。
第二天,陈默和他的同伙被押往看守所。审讯室里,陈默看着墙上的证据照片,终于低下了头 ——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越狱计划彻底失败,“影子组织” 也再也没有重建的可能。而苏衍和陆沉站在审讯室外,看着这一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十年了,终于结束了。” 苏衍轻声说。陆沉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是啊,结束了。以后,我们可以好好守护这座城市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秘密,终于被揭开;那些逝去的受害者,也终于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