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老太太看向白宁舒：“小朋友，谢谢你啊。”
“不客气，这是小道应该做的。”白宁舒双手抱拳作揖，向长者敬了个道礼。
郑浩只觉得又是一阵风起，他好像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安心的味道，混合着一点膏药味——是奶奶的味道。
他想要张嘴唤一声“奶奶”，想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念她，多舍不得她，却被白宁舒拦住了。
“让她走吧，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白宁舒对着郑浩摇了摇头，“别让她放不下，会拖累她的。”
郑浩将嘴闭上，只等着那阵熟悉的味道将要随风彻底消散的时候，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我从小就很幸福，现在也很幸福，以后也会很幸福。
只要想到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奶奶，我就是最幸福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老太太渐渐消散的容颜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又是一阵微风起，卷起雪花洋洋洒洒飘向远方。
白宁舒眯着眼睛远眺，又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几人顺着白宁舒的视线看过去，恍惚之间，似乎也瞧见了多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一闪而过。
王大友死死地盯着半空中。
他认出了好几个人，都是当时他在遇难者资料上见过的。
不等王大友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的身边响起了老许的声音。
“现在，你应该能理解了吧？”老许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大友。
“我理解？我理解什么玩意儿？我理解不了一点！她，他们……不是，她……”王大友感觉自己的脑子跟嘴，很难达到一个和谐的统一。
他只是伸出颤抖的手，一会儿指向白宁舒，一会儿指向半空中。
只在最后的最后问出一句话来：“她到底是谁！”
“小厨神。”
“小手办。”
“小主厨。”
老许、方恒和郑浩给出了三个答案，而后又一同看向了白宁舒。
“小道只是个擅长摆摊的人类幼崽罢了。”白宁舒嘿嘿一笑，露出了纯洁无害的笑容。
“……”王大友张了张嘴，最后又缓缓闭上，转过头看向了老许，“要不……我回医院再拍个脑ct吧……”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噗嗤。”方恒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笑。”老许往方恒的后背拍了一巴掌，“你才是最该去检查一下脑子的人。”
“许队……”方恒抻着长声一脸无语。
“啊！”郑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向空空如也的大锅，将晚的天色，“我饿了。”
“咕~噜~”其他人的肚子也开始响了起来，大家一同看向了白宁舒。
“真拿你们这些大人没办法啊！”白宁舒将手一挥，“等我回家出了摊，先做你们的。”
“说起这个……”方恒将手一抬，想起什么似得看向白宁舒，“来我们局附近出摊吧。”
“没问题~”白宁舒双手叉腰点了点头。
摆摊嘛，在哪摆不是摆。
当晚，夜幕低垂时分，行人匆匆，嘴里大多在讨论那场静悄悄来，又转瞬消失的初雪。
“早就说过这天气越来越反常了，往年咱们南城很少下雪，就算下雪也没有这么早的时候啊？”
“可不是，东城和北城都没说下雪呢，咱们这倒是先下了，多新鲜啊！”
“不对劲，很不对劲，不……嗯？好香啊！”
众人闻着空气中飘着的香味，纷纷顺着味道回望过去。
只瞧见警局大门的旁边，一辆粉白色相间的小吃车，亮着暖黄色的小灯。
一个过分可爱的人类幼崽站在了大锅的后面，一边颠勺将食材炒的上下翻飞，一边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辣炒鸡爪送年糕喽~”
在小吃摊前面，守着四个成年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锅里的美食，不时地吞咽口水。
“老许啊，我听方恒说这小吃摊原本是在你们局门口摆摊的？后来你们局长不让了？咋合计的啊？”王大友吸溜一下口水。
这么好吃，他闻着感觉自己更饿了。
“是啊，后来排队的人太多了，我们局长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比较多了。”老许也很心塞啊。
“话先说好啊，小手办来我们这里，你们别想往回抢啊！”方恒听见两人的谈话突然升腾起一阵不安。
“嗤。”老许笑着没说什么。
局长让小厨神走的，他一个队长，能说什么？
“看你那小气的德行，人家小魔仙这个本事，开店岂不是更赚？既然满城摆摊，图的就是个自由，咋就非得在你这里了？你签约了啊？”王大友心思倒是活路。
这可是个行走的KpI啊！
“你这……”方恒正要抗议就被郑浩打断。
“是啊，自由多可贵啊！改天也得让小主厨在我们那摆几天。”郑浩眼瞧着白宁舒已经在分装了，立即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这份直接给我打包就成，扫完码付完款了哈！”
“你小子动作倒是快！”方恒赶紧拍在了第二个，“小手办，我的也打包。”
“你还说他，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小魔仙，我的那份多点年糕。”
“哎……”老许看着三人默默摇了摇头，又无力的笑了笑。
算了，就这样吧。
“放心，我做完你的做你的，做完你的做你的，都有，全都有啊!”白宁舒嘿嘿笑着，一个都没落下。
周围瞧见这几个人这么起劲儿，也将信将疑地跟着排起了队伍。
直到那软烂的鸡爪，糯叽叽的年糕吃进嘴里，那股子香辣咸香刺激的大家口水直流，他们才知道这钱，花的真值啊！
“嘶！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辣鸡爪！”
“好吃！”
在大家的称赞声中，一个穿着风衣的老人在经过时，排到了队伍的最后头。
“这份是……”白宁舒将一份打包好的辣鸡爪递出去时，瞧见了对方的脸也是一愣，“老爷爷，是你啊！”
这不是之前在精神病院给自己布条血书求救的老爷爷嘛？
“是我。”那老爷子脸上带笑，精气神照比那时好了许多。
他终于做到了。
以自由身，再一次品尝到了这样的美食。
“小心烫，慢走啊~”白宁舒没有多问，只笑呵呵地将东西递给了他。
旁边辣的满头是汗也停不下来的方恒一边吸气，一边说了案子后续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