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绯贵人直到晌午,才被宫人们送回了她的寝殿。
阖宫上下立刻变得沸沸扬扬的!
“天哪,我好羡慕绯贵人,竟到了午时才被送回……这是多大多荣耀的恩宠?!”
“也就是说,皇上宠幸她到……?”
“我看也许是早上,所以把绯贵人深深累着了。”
“不太可能是临幸到方才,也就是近午吧……那也太离谱了……”
“说明皇上对绯贵人万分满意、无比痴迷流连?!”
此话一出,正在闲谈的嫔妃们俱都静了一静。
原因无他,就是实在太酸了。
无法抑制的酸意,从心底涌起。
皇上的这份圣宠,为什么不是落在她们的身上?!而是绯贵人?!
但再一想,虽然酸但也没话说,谁让绯贵人长得妩媚惑人至极,身段也是顶级的妖娆曼妙呢……
不怪皇上一个成年的男人,对她这般爱不释手啊。
“皇上一向勤勉,性子也冷清,是少有的明君。”
“我看,不至于临幸绯贵人到了中午……”
“应该是皇上太勇猛,把绯贵人累得下不了龙床,而皇上又的确比较喜爱绯贵人,所以开了特例,允许绯贵人留在龙床上歇息,直至睡醒罢了。”
“你这个猜测有理。”
嫔妃们七嘴八舌,因着这宫里头,新封的嫔妃们都还未全部侍寝。
因此气氛还算是和平的。
毕竟皇上召幸,肯定是一个轮到一个的么。
早晚会有她们的份,当前的火药味和竞争味自然就不浓了,大多数嫔妃还在兴奋紧张不已地等候召幸呢!
齐嫆坐在一大群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当中。
她的脸色止不住的微妙复杂……
仔细一看,她眼底其实全是怀疑、无言与不信。
不过当然没人看得出来。
“齐嫔……您别吃醋。”一个较低位的嫔妃还以为齐嫆是在吃味难受,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皇上的心里最重要的定然还是您,您可是后宫头一个被宠幸的,您的殊荣可盛得很呢!”
没想到齐嫆听了这句讨好的话,反而还:“…………”
表情更是复杂了为什么呢。
“是呀。”另一个嫔妃也意识到了什么,扬起了卖乖的笑容,靠近齐嫆出声道:“皇上始终是要宠幸所有嫔妃的,咱们都是姐妹,齐嫔可千万莫太在意。反正,咱们都在齐嫔之下,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
“绯贵人刚刚才从金黄龙殿被送回后宫,那又如何呢?!”这是一个挺明显嫉妒眼红的:“她这么得皇上的迷恋,侍寝完了今日不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额外封赏?!”
“也不见有晋位、赏赐的圣意呢!”
这个穿宝蓝色宫装的嫔妃撇了撇嘴角,说出了令众人都不由静默的一句话。
也确实是。
不光是罗绯期呢,上回齐嫔第一个侍寝,事后不也没有封赏?!
这么说绯贵人的“坏话”的话,那岂不是一并也贬了齐嫆?!
嫔妃们虽然还没斗起来,但都是人精,心思揣摩了好几道儿,没一个人愿意接话。
但大家也在暗自琢磨。
皇上好似真的没有封赏,难道说,这不关哪个嫔妃的表现。
而是纯粹因为皇上不爱这么轻易地赏赐后宫的嫔妃?!
也许是了。
正微妙地静了下来,忽然一道太监的尖细嗓音喊道:“绯贵人来了!”
这是跟在齐嫆身边的太监,名叫鎏金。
众嫔妃们一下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形,纷纷转过头去看着一身绯红色宫装,娇美得令人心醉的绯贵人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绯贵人竟真的出现了!!!
怎么会,她不是才承完激烈异常的宠,都累得睡在龙床上下不来,怎的才刚被送回寝宫,她就出来了外面?!
这很反常啊!
绯贵人是娇躯耐受过人,所以如此强得可怕吗?!
还是说……
绯贵人那么的虚荣浮华,她是迫不及待地出来炫耀她得到的光彩隆宠,想听她们其他人对她的追捧、赞美和嫉妒话?!
众嫔妃们面面相觑。
倒是被误会吃醋的齐嫆,看着绯贵人缓缓走近,齐嫆的神情竟没多少的敌意。
见到绯贵人的身影,齐嫆反而冒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
绯贵人寻了张石凳也坐下了。
十几个嫔妃停了一瞬,这才有活泼的最先说话:“绯贵人!你怎么这就出来了?不需要在寝宫里再歇息会子?”
“就是就是,瞧你两眼下青黑,昨儿是整整一夜没睡好呐?”
众嫔妃闻言,立即捂嘴神色暧昧地偷笑了起来。
只有齐嫆一脸迟疑。
不对,她那晚什么也没劳累,睡得很好,所以气色也好。
难道说……罗绯期当真承了宠!?
这下齐嫆略微醋了。
但罗绯期下一句便是:“不需要歇息了,本贵人的心情犹如荡秋千,一刻也静不下来,特地出来跟你们聊会儿。”
齐嫆:“。”
如此似曾相识的心境。
她好像猜到了……
“哎呀!”其他的人却不明真相,一副吃惊又随即想通的神色:“噢,我懂了!绯贵人虽然身上劳累,但是得了皇上的汹涌雨露,心上喜悦得按捺不了,对不对?!”
“汹涌雨露”四个字,惹得全场的氛围都变得躁动难安了。
有的嫔妃脸都红透了,腰肢也不自觉当场软下来。
还有一个腿软了,立马扶着随行的宫女。
罗绯期没立马回答这个问,而是急切地先去看了一眼齐嫆。
两个女子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足足凝望了半刻,罗绯期扯了扯红唇,这才回其他人道:“本贵人的身上……嗯,劳累。”
一晚上没能接受亲眼所见的画面,在龙床上也没能睡安好。
翻来覆去直至天明,身上怎么不劳累呢?!
“本贵人的心上……也是按捺不了。”
不过不是喜悦的,而是难以置信以及尴尬的。
“哎哟哟——”全部嫔妃们却都误会了,又是一番更加激荡的反应!
“绯贵人,那,那皇上……”
“他是否如齐嫔上回所说的那般,非凡又过人,赢过绝大部分的男子呀?!”
问的这个嫔妃双眼都射出了红光来。
大家俨然已是无法理性了。
罗绯期漂亮绝顶的脸上气色憔悴,她说不出来任何违心的话,毕竟她向来就是直愣愣的性子,还被家里的长辈断言过她进了宫,并不占好。
罗绯期闭了闭妖艳动人的眸子。
她答:“呃……皇上当然非凡又过人了。”
岂不小得非凡,又岂不小得过人?!
“皇上也……赢过了绝大部分的男子。”罗绯期的底气忽然强了些许,她这么说也没说错呀。
皇上他赢过了绝大部分的宫里太监!
怎么不算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