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告诉小宝是裴家二小姐,那岂不是就会伤害母亲?
父亲背叛了母亲,自己这个看起来温馨的家似乎也在摇摇欲坠。
裴娇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那些混沌的想法,重新走上了女学。
身后侍女拿着赔礼用的胭脂,心情格外复杂。
这些东西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谁也不知道。
至少现在,裴娇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走上甲班,却被门外的女官拦了下来。
那是新来的女官,和之前的女官完全不同,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裴小姐您的班级在乙班。”
即便周围没有人发出声音,但裴娇似乎都听见了那些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嘲笑自己这个失败者。
可他一抬头看见的却是和舒妙妙手挽手走进甲班的样子,没忍住心中的嫉妒,开口说了句。
“那舒妙妙也不是甲班的,为什么舒可以进入甲班?”
舒妙妙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的转头,看见是那不讨喜的裴娇嘴里嘟囔着说了句。
“那还是因为啥,不是因为你们跟我不对付的小跟班都去乙班了吗?”
“乙班人满了,自然得让乙班成绩好一点的进入甲班呀,我就是其中之一,从今以后我和小郡主就是同窗啦。”
舒妙妙那副俏皮的样子,逗笑了小宝。
舒妙妙像是夏日的太阳热烈而照耀人心,小宝很喜欢这样旺盛的阳光的生命力。
看见舒妙妙这样子不自觉的都带了些“慈爱”。
这个眼神不关乎年龄,只是因为觉得这样的阳光应该久久长存。
而此刻,裴娇还眼尖的看着萧宝儿身后的侍女,拿着一个大盒子。
那盒子一看就像是装着礼物的样子。
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情绪。
但最后还是用尽全身的理智压下自己询问的欲望没有出声。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自己带了胭脂,那萧宝儿也带了。
萧宝儿又没有需要道歉的对象,她带这些礼物来干什么?
总不能是皇室与民同乐吧。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走到乙班,拿出这些胭脂盒放在桌上,而一向和她交好的小姐妹们对她视而不见。
裴娇知道,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让她们对自己生起了警惕,所以有这些恶意都是正常的。
她需要克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于是脸上挂着笑,对着她们说着。
“昨日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应该和各位姐妹共同进退的。”
“只是姐妹们也吃我家管的较严若是听闻,我从甲班调到乙班,肯定免不得一顿责罚,不信你们看。”
裴娇微微抬起来露出那还没有消肿的脸颊上面清晰可见的指印,透露出了她说话的真实性。
“家母昨日就责罚过我了,我也知道昨日自己做的事着实过分,这不给各位姐妹带了胭脂,还望大家收下,不要再生气了。”
大家都是一同长大的小姐妹,自然也是知道裴家的夫人对子女管教严苛,她是想让子女成才,手段难免有些凶残。
只是没有想到会严苛到这种程度。
脸上的红痕大家难免也流露出了些许的心疼。
这些小姑娘大多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们只是习惯了跟着自己的姐妹说风是雨。
所以昨天的那些不愉快也在这一盒盒胭脂里面消失。
只不过还是会不轻不重的娇嗔两句。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我们可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你了。”
“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翠翠快点去把我的雪肌膏拿出来给裴小姐擦一擦,这小脸蛋红成这样是想让谁心疼啊?”
“裴夫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就算是责罚,也不应该往脸上打呀。”
“就是我们的脸蛋那么珍贵,怎么可以往脸上抽呢?”
“要不等会儿我们去裴府帮你给夫人说两句话吧,你也不是有意的,谁知道那小郡主真有点墨水。”
“以为她是乡野来的臭丫头,没想到还有点笔墨在身上。”
裴娇听见他们的话,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只是藏在衣袖中的手都要掐烂了。
萧宝儿又是萧宝儿!
为什么什么事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要是她一直生活在角落里,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就好了。
这样她身上的光芒也不会刺痛自己,也不会让她们时时刻刻都说着。
既然生了自己这个裴娇,为什么还要生萧宝儿呢?
老天何其不公!
只是她的嘴里却只能说着。
“大家也是好心,只是不想有会拉低我们平均水平的人存在罢了,没有关系。”
“日后我们再给小郡主赔个不是就行,大家都没有什么恶意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大家又不是真的草包,也知道和唯一的郡主打好关系,这才是上上策。
昨天发生的事早就像是插上了翅膀,飞到了各自家中。
当家中的长辈知道自己为难了小郡主。
恨不得把耳朵都拎起来,听教诲。
早就反思好了。
日后见到这小郡主便对她示好。
可莫要再让这位小郡主继续生气。
毕竟他身后的那位王爷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那是真的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煞神啊。
在场的小姑娘们想到家里长辈说的那些话,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那位王爷真的太吓人了,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和他毫无芥蒂的抱抱。
小宝可不知道,乙班的那群小姑娘正在说自己。
她将春芽手里抱着的木桶端了出来。
从里面一样又一样的拿出胡大厨做的点心。
这些典型可是独一份只有王府才有,就连东宫都很难吃到的,毕竟王爷是出了名的护食。
不过小宝很有先见之明的,留了三份出来,准备到时候拿两份给宫中的皇爷爷和皇奶奶,再拿一份给东宫。
明明只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但已经很会端水了。
现在正好是早上,大家也是刚刚睡醒,嗅着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刚刚还吃饱的肚子又饿了。
舒妙妙家中是武将,一直以来胃口都极大。
长辈想让她保持苗条的身材。
有意控制食量。
所以现在一见这香甜的点心就像是耗子进了米缸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都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好像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