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要和陆怀鹤做朋友，原来是他给了你启发。不过陆怀鹤年轻的时候还是挺意气风发的，现在嘛……”
她有点理解程笙的意思了，她是觉得陆怀鹤因为秦乐枝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你觉得陆怀鹤如果没有秦乐枝的话，修为会比现在好吗？”
“说不准。没有秦乐枝，焉知没有其他的变故？”
池杳如点头，这也说得对，人生又不是只有一个变量。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就算陆怀鹤没有加入宗门，修为也未必会比现在高。就像他说的，资源大多数还是掌握在宗门手里，散修得到的有限。
且元婴之后想要突破更难，更需要指引。
再者仙门争夺不到陆怀鹤，若陆怀鹤强大过他们，他们能服气吗？说不定还会使什么手段。
“话说，程笙针对秦乐枝的原因我是万万没想到，以她的性子……”池杳如忽然卡壳，她觉得不对。程笙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那她因为看不惯秦乐枝怠惰，而屡次针对有些说不过去。
“不行，我得再回去问问。”她还是问得太浅了，难道是因为程笙太过勤奋导致自己对她已经没有怀疑了？
她回去时，正好看到那个鹤发老头也就是扶阳宗的掌门在和程笙说话。
程笙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池杳如拉着姜衍珘躲起来。
掌门语气不善，“你同人比试为何不同为师商量？”
“师父，弟子是想通过比试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发。”
掌门气得甩袖，“程笙！我已经说过给你留意任务了，你这么沉不住气实在令为师失望。败给一个无名小卒，你真是把扶阳宗的脸都丢尽了！”
程笙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道：“师父，我已经感受到……”
“不要再狡辩了！当初收你入门，就是看在你够努力，有一股拼劲，否则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关门弟子。现在竟然想着走捷径……”掌门一脸失望，仿佛程笙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池杳如无语，比试和出任务不是一样吗？本质都是通过打斗巩固修为，怎么比试就是捷径了。
服了这老登。
“我看过留影石，你一直处在上风，最后为何会败？是不是听多了夸赞，飘飘然找不到方向了？！你只需要下狠手就能把她打下擂台就能赢，偏偏要留情。”
程笙无可辩驳，垂头道：“弟子知错。”
池杳如算是听明白了，掌门说来说去都是在说比试的输赢，他只在乎自己的弟子输了丢了他的脸面。
比试就是有输有赢啊，难不成每次宗门大比和仙门大比，他的弟子都没输过？真是无理取闹。
掌门盯着程笙看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池杳如从石壁后走出来，在程笙面前站定。
“抱歉，让你挨骂了。”
程笙没问池杳如为什么还没走，脸上难得有些落寞的神色，“本就是我轻敌，师父说得没错。”
池杳如不知该如何安慰，那老登虽然不讲理，但是这句话确实没错，是程笙手下留情她才有机会反击。
程笙一直看着地面，良久她才抬起头，“你还有问题没问？”
“呃……就是……”池杳如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人家正难过呢，现在还要怀疑人家，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程笙不在意道：“你说吧。”
池杳如斟酌着语句，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以你的性子，怎么会在意秦乐枝修不修炼？”
程笙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以前。
“因为嫉妒吧。吃了那么多苦我才走到这一步，而秦乐枝自小就生活在宗门，却不好好修炼。”
“很多苦？”
池杳如知道程笙是为了改变早死的命运才修炼的，但她不知道程笙这条路走得多坎坷。
程笙看了姜衍珘一眼，抱拳道：“你的指点让我感受到了境界松动，作为报答，我会说得尽量详细。”
人族想要修炼，要么自学成材，要么被仙门筛选。
大多数人都等着仙门招收仙徒的日子，因为没有人指引，人族根本不知道修炼的步骤，更不知道如何引气入体。
那些无师自通的人，属实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才能误打误撞领悟修炼的窍门。
而这样的人，其实天赋都还不错。
剩下的自学成才的人，其实都要有人带进门。
程笙父母离世时她才十岁，一个人艰难地生存着，还要为自己早死的命运担忧。
但她生在河川也是一种幸运，她不用担心怎么越过结界去寻找修士，也不需要千辛万苦地去寻找能够教她修炼的人。
她很快打听到一个散修愿意传授引气入体的秘诀，带着家中最值钱的东西前去请教。
可人族和修士需要的东西如何可比，家中最值钱的东西放到修士面前也不过是废物一件。
程笙没有因此放弃，她跪着求那修士如何才能教她。
修士告诉她，看她的诚意。
也是，修士想要的东西她无论如何也搞不来，唯有诚意是她能够做到的。
她问：“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教我如何引气入体。”
散修玩味地看着她，“什么都可以？”
程笙眼神坚定，“什么都可以！”
“你家距离这里有多远？”
“差不多五公里。”
“知道人族去烧香拜佛时是如何彰显诚意的吗？”
“三步一叩，九步一拜。”
散修勾起一抹邪笑，“好，那便照着这个来吧。”
池杳如听了直皱眉，这不是刁难人吗？
“你应了？”
“不应又能如何？修士都高傲，自觉与凡人不同，怎么会愿意教凡人。她是我找过的那么多人中，唯一愿意的，我自然要把握机会。”
程笙小小的身躯，从家门口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一路跪到散修的门前。
膝盖早已磨破，额头的血印几乎占据她的整个前额，血顺着滴落模糊了眼睛。
程笙头晕眼花地叩着门，门内却没有人应。
“他莫不是在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