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家大门一响,有人登门了。
姜瑞莲跑去开门,是父亲带着二娘郝氏回来了。
这一趟回来,姜老五瘦了一大圈,脸也被晒很黑。
反而郝氏养发福了,脸上擦脂抹粉,头戴大红花,穿着一身粉红衣裙,打扮十分娇嫩,十八岁姑娘都没她这般打扮。
姜老五如个仆人那般供着郝氏,腿脚利索,搀着她进门。
郝氏见姜瑞莲,怪眼圆翻,嘴巴撇撇着,鼻孔哼一声,扭着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脚还在抖动。
姜老五围前围后服侍着,捏捏肩又捏捏腿,递茶又送水。
郝氏嘴一歪,“老五呀!我想吃五指毛桃根炖鸡汤。”
姜老五点头哈腰,“好,咱立刻杀鸡,熬一锅汤,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做。”
一转头看向姜瑞莲,那脸色瞬间就沉下来,命令口语:“听见没有,你娘要吃鸡汤,还不快去杀鸡,杵这里发愣干啥!”
父亲冷脸对自己,姜瑞莲心里不痛快,驳道:“爹,她想吃鸡汤,您给做呗!”
姜老五立马发火,鼓大眼睛,“你这逆女,让你杀个鸡都不肯,还反了你了!”扬手就要打女儿。
姜瑞莲往后一跟步,躲过了这一巴掌,毫不畏惧地说:“爹,鸡是我辛辛苦苦养的,又不是她养的,凭什么她一张嘴,我就得杀给她吃?您要伺候她,可以,别吃我的血肉!”
郝氏一听,尖着嗓子叫起来:“哟,你这小贱蹄子,眼里没人了,还敢犟嘴!我可是你爹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必须孝顺我,给我杀鸡炖汤是你该做的,我想吃牛肉,你都得宰牛。”
姜瑞莲冷笑一声,“你算什么娘?自从你进了这个家,就没干过一件人事,只知道让蛊惑我爹打我,把我和泽绵给欺负苦了,我干活得钱来,全都让你拿给姜英娘打扮。我现在不怕你,想吃鸡汤,自己做!”
姜老五气得浑身立抖,“你……你没大没小,出言顶撞长辈,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
就在他又要抬手的时候,门口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姜老五,你在干啥呢?欺负闺女啊!”
姜老五往门口看过去,人排成一片,青一色的老爷们,个个虎目圆睁,嘴角翻翻,对阵姜老五。
这群人有他最怕的姜团,见到三哥,立马就怂下来,“我没真打闺女,吓唬她而已!”
姜团气呼呼进院,一把薅住姜老五前心,“你还知道回来?现在农忙还跑去帮别人干活,家里的活一点也不理,让瑞莲一个人干。你那么爱往外跑,怎么不死外面去,瑞莲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有你这么个糊涂爹!”
姜老五落到姜团手中没个好,被胖揍一顿,下巴都要歪了。
姜团收拾老五,又指着郝氏训斥:“臭娘们,你跑回你娘家就得了,长期住那,还跑来作妖,一进门就欺负瑞莲。就你这种人,是个扫把星,到哪里都倒霉。”
郝氏也真急了眼,壮着胆子跟姜团对抗,“你一个单身汉,自身都管不了,还来管我家闲事!只要姜瑞莲还在这个屋檐一天,她都得服侍我,除非她不在这个屋住,就不用管我。”
正所谓祸从口出,姜团点点头,“好好!这可是你说的,瑞莲不跟你们住,就不用管你,我那院有的是房间,瑞莲搬去跟我生活。将来由我姜团管理她婚姻事,可跟你们无关了!”
姜老五和郝氏一听,都愣住了。
姜老五回过神来,慌了神地尖叫:“不行!瑞莲是我亲闺女,她怎么能跟你住,你光身一个,她跟你生活也不方便!”
姜团道:“我光身一人行得正坐得端,闺女是闺女,我分的清。再怎么不济也比你们欺负小孩强,挺好的孩子,给你们欺负苦了。”
姜老五道,“三哥,这不合规矩啊!”
姜团眼睛一瞪,“什么规矩,有我在,我说了算。”
郝氏为了能留个干活的,装作慈爱的母亲,过来拉着凉姜瑞莲央求,“瑞莲,咱们才是一家人,都同一个屋檐生活这么多年了,相处也有亲情。别听你三伯胡闹,他一个单身汉,不了解女儿心,要是你生父又不同。”
姜老五也求女儿:“闺女,家里事情离不开你,别听你三伯胡闹,咱们一家怎么能分开呢!”
姜团认真道:“我是胡闹吗?这怪你自己和郝氏作的,一回来就对着瑞莲发什么冲。这孩子跟着你们住,迟早被逼疯,我接她去住,也是救孩子出苦海。这段时间瑞莲就在我家住,等你们反省过来,知道错在哪,到时候再说吧!”
姜瑞莲原本还有些犹豫,在这个家已经冷透心,特别是爹不善待自己,听着姜团这番维护,心里满是感动,大声说道:“我愿意跟三伯住。”
姜团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三伯会护着你。马上收东西,到我那边生活!”
当下,在场的朋友们便帮着姜瑞莲收拾东西。
郝氏见来真的,伸手在门口拦住,不让出去。
就她哪能拦得了,姜团一只大手掐住她脖子,把人拎过一边,“就你还想拦我,十个郝氏绑一块,我都不带怕的。”转头指派大伙搬东西。
韦介和阿龙赶跑去家禽圈里,鸡鸭全都抓完,猪和牛也赶到姜团家里去关着。
郝氏可心疼那些家禽,这要全赶到姜团那边,自己嘴馋就没什么打牙记了。
过来与韦介、阿龙抢鸡鸭,她哪能抢得过人家,一只鸡也没留下来。
没招了,直接坐地上又哭又闹,“天菩萨,这都是一群贼呀!把家禽全赶走,你们还回来…”
可没人理会她。
姜老五啥也不敢做,瞪眼瞅着大家搬空家禽圈。
他打算再次求女儿别走,姜瑞莲心已经伤透了,头也不回跟着姜团出了这个压抑的家门。
现在就剩下姜老五和郝氏大眼瞪小眼,都窝着火呢!
郝氏过去扑打姜老五,“都怪你没本事,连个人都留不住,现在好啦!死丫头一走,家里活谁干,我干还是你干?早知道回来就收气,不和你来了!”
姜老五反驳道:“你还有脸怪我,是你自己说她不在这个屋檐住,就不用管你了。她去跟三哥住,我酒也不能喝了。”
“喝,喝!你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