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陵西玥心绪起伏，叫来林总监：“给我准备几份基地买卖合同样本，让精算师整理出几套报价方案，明天中午之前给我。”
林总监点头：“没问题，咱陵氏这是又要买基地了？”
“还在谈。”陵西玥没有打包票，毕竟崔先生的态度不代表西江月的态度，而且看起来那位西江月典型的宠妻狂魔，不一定真肯卖。
她将能想到的都安排好：“多做几个备选方案，价格的话，尽量往高了报。”
“往高了报价？”林总监微愣。
“这个客户和普通客户不一样，我是计划做长期路线。”
陵西玥想到死对头华初集团那位太子爷，人家给西江月的报价十分壕气却还折羽而归，自己诚心想谈，自然也不能太抠，以这位西江月手里的大把有价无市的资源，人家也瞧不上这点小钱，态度比什么都重要。
等林总监离开，陵西玥拿起手机，打开与西江月的聊天框。
已经好些天没联系。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主动打招呼：
西西：【大佬爸爸喜欢吃什么】
西江月：【？】
西西：【后天晚上不是要见面？提前准备些大佬爱吃的东西】
西江月：【见面？】
西江月：【我怎么不知道？】
西西：【……】
陵西玥一脸懵！
她将与崔先生的对话说了一遍，对方却没有再回。
迟疑着再次给那位崔先生打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再次接通：“陵小姐？”
“我刚刚与你们boSS聊了两句。”陵西玥试探，“他说他不知道要见面。”
“我还没通知他。”崔名樘不以为然，“会去的，放心。”
没有那位大佬亲自给的准话，陵西玥还真不放心。但这事儿，该准备还得准备，万一真有意外之喜呢？陵西玥直接一个视频给南斯御拨了过去。
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周则律拿着一份资料站在南斯御的面前：“boSS，这是昨夜您让我查的资料，年代久远，不一定准确，仅作参考。”
南斯御看着资料，没伸手接。
昨天在陵西玥那里看到婴儿照，他随口吩咐了周则律一句查查十八年前陵家的事，尤其是涉及到陵西玥的，但也特别补充了句：
“随便查一下就行，不是什么重要事，查不到也没关系。”
boSS吩咐得随意，但周则律并不敢随意，当天夜里就开始查，几乎一夜没合眼，上午就将资料送了过来。此刻见南斯御不接，周则律主动开口简述：
“那年陵氏旗下的香水品牌沉黛出现危机，陵董去了一趟港都，在李氏制香世家大小姐李淑瑜的帮助下度过最艰难的品牌转型过渡期。后来隔了大半年，沉黛这边稳定下来，就听说港都苏家保姆上位，陵董又去了一次港都，将李淑瑜的女儿、苏家大小姐苏漫夕接回了陵家，哦，到陵家的苏漫夕那时候还不到四岁，但是照片我没查到，像是刻意被隐藏。”
不过，苏漫夕显然并不是boSS要的重点。
周则律提了一句之后，就把重心转移到陵西玥的身上：“那会儿陵小姐五岁出头，但因为身体弱，又沉默内向，看着还没小她一岁的苏小姐高。那段时间陵小姐身体似乎很不好，经常有好些医生围着转，听说还进过三次IcU。不过boSS，陵小姐那时候的照片，我也没查到。”
南斯御不说话，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很随便地查一下，竟然真查出了东西。
被刻意藏起的照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身就代表着不正常。
陵家这是在干什么？
什么事，需要费尽心思从小孩子的照片上去做手脚？
他示意周则律：“说下去。”
“再后来就是陵家内乱，陵董被废除继承人，陵家私生子上位，局面很混乱，陵小姐这边的事在激烈的内斗面前就无人关注了，那时候陵家出来的新闻，几乎都与夺权之争有关。等到再有陵小姐的消息，已经是一年之后，陵夫人改嫁，陵董带着妹妹搬到现在这栋别墅，在他的父亲和私生子的打压下艰难度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使然，陵小姐反而身体大好，一年半载都难得看一回医生，也活跃了，爬树抓鸟，下河摸鱼，顽皮得很……”
南斯御的目光定在面前的资料上，若有所思。
“还有一件小事。以前陵董和陵夫人一直都是唤陵西玥小姐‘玥玥’，五岁之后改的‘西西’。听说是找大师算过，改了小名会转运，果然后面身体真的就好了。”
南斯御蓦地问，“苏漫夕小名是什么？”
“听说也是这个音，夕夕。”
南斯御浅金色的眼眸微深，沉吟不语。
周则律继续：
“不过都是从陵家老宅退休的老佣人那儿听说的，真实性不可考。对了，听那佣人说，那会儿陵董也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学习压力很大的孩子，白天学习，晚上熬夜看陵氏集团的资料，陵小姐就经常缩在他的怀里，给他唱歌跳舞逗他开心，成日软乎乎地哥哥长哥哥短，黏得很，若不是陵小姐一直陪着，陵董说不定都坚持不到几年后的夺权之争。没想到陵董和陵小姐，那时候过得这么苦……”
周则律是真的有感而发。
他一个年薪数百万的，按理是不应该去替一个如今身家千亿的男人叫苦，但实在是眼前有个对照组，忍不住就叨叨了两句。
他跟着南斯御的时间很长，都是财阀继承人，南斯御的路却是走得很顺畅的，大哥二哥不争气，管理一塌糊涂，旁支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后来老董事长老年得子，有了boSS，亲自教养，即便中间涉及到权力之争，也远没有陵氏那样的伤筋动骨。boSS烦腻南氏，十几岁的年纪自己创业，手段多，气运和眼光也好，短短几年打下大片江山，几个生态型的集团盈利让南氏本族都眼馋。
他几乎是被族里的那些董事求着哄着回来继任的董事长之位。
老董事长走得早，南家长房和二房以及旁的叔伯，想着镇山老虎没了，不是没打过南斯御的主意，但南斯御在外面厮杀多年，看似清贵优雅，心性却是冷漠狠厉的，那几年大肆清洗南氏，将一个个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在他面前一句大声点的话都不敢说。
比起陵董，南斯御的人生，几乎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
南斯御并不知道自己在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助理心里已经成了陵九寒的对照组。
他问起苏漫夕：“陵氏内乱，那位苏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