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看着这样邪魅的白堇玥，竟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样的目光，他看了一眼都觉得呼吸困难，他心底不禁想着，他对这个眼前的女人，了解真的太少了，他又想着，九御对她的了解，就那么多吗？
一时间也想不到答案，但是颜修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或者说，他从没有过机会。
白堇玥放下了自己的血手，唇边的尖牙长了出来，落在连湘眼里的神情，像极了那要捕食的猛兽。
而她，就是那待捕的猎物，且无可逃避。
连湘心底一点点升起寒气，手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想要后退。
她是真的怕了，火岩浆伤不了白堇玥，腐妖水也伤不了她，甚至她落下的灵力，因为九御给的圣品晶石，也伤不了她。
连湘怕了，怕极了，甚至后悔招惹了这样一个怪物。
可是，她不甘心啊。
知道躲不过，连湘不再后退，凄然的望向那有些呆滞的男人。
“师兄当真从未在乎过我吗？”
连湘还带着颜修师妹的皮囊，用那样一张脸叫着颜修师兄，这让颜修心头猛然一沉。
“别叫我师兄，你是狐妖，你不配。”
“你就从未在乎过我吗？”连湘再次追问。
“我为何要在乎你？”
“当年你救了我，我心悦你，后来我常徘徊在弥渊山，却总见不到你，直到那日我见到你师妹，我知道我机会来了，我杀了她，取了她的皮囊，顺利到了你身边，那一年里，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连湘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变：“可你只在乎那山林里的母女俩，每次外出的时候，从未想过我会难过吗？”
颜修有些错愕，惊于连湘的认知，良久，他轻轻摇着头：“狐妖，你的执念在于你自己，我从未说过让你会错意的话。”
“你怎么没有，颜修，是你说你会喜欢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你不会忘了我的。”
连湘疯了般喊着。
白堇玥失去了耐心，伸出舌头舔了舔尖牙，望着连湘片刻，那尖牙却一点点收回了。
原本的念头，在见到那双妒忌又疯狂的眼神后，白堇玥便失去了欲望，失去了想要咬碎连湘脖子的欲望。
这样的女人，血也不会好喝到哪里去。
她将舔干净的手指，用指甲在另一只手腕处划开，颜色有些深的鲜血流出一丝，伤口又很快愈合。
白堇玥将自己的血沾在指尖，又飞速的将指甲按入连湘的脖颈。
“原本想让你死的痛快些，是你自找不痛快的。”
白堇玥说完，站起了身，自上而下，冷漠的看着那慢慢蜷缩在一团的女人。
“堇玥，她......”
“毒。”白堇玥轻声道：“我的血毒，对妖可算得上是好东西。”
连湘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嘴边的鲜血就没断过。
颜修只看了一眼，目光停留了一瞬，他有些不忍的别过眼。
那一分不忍心落在连湘眼里，她燃起了希望，强撑着身体。
“师兄，救救我，你忘了是我陪着你在竹林练剑，是我陪着你在溪水旁打坐。”
颜修终究还是不忍心，那熟悉的脸还有熟悉的声音。
他跨出脚步，走到那浑身是血的人身旁，蹲下后却是看着她的脸。
“师兄，救我。”
颜修抿紧了唇，伸出手，却是落在她的侧脸。
撕拉一声后，颜修紧紧握着手中的人皮，冷漠的起身。
“别用我师妹的脸叫着我师兄，我恨不得直接杀了你。”
颜修不忍的，是那张脸，他不想毁了那张人皮，他想完整的带回去，给师妹好好安葬了，可是连湘那模样，他实在忍不住。
抬起手，看着手中的人皮，颜修语气带着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师妹，对不起。”
连湘痛苦的呻吟，气息也越来越弱，最终那绝望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后，再无力挣扎，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
很快的，人形化作白色的狐狸，静静的躺在地上，那双眼里，没了半点光芒。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的这只狐狸，白堇玥也有些怅然，到底是人世呆久了，人情冷暖，七情六欲还是有所感触的。
“颜修，暖阳还在晋城内。”
颜修抬眼看向白堇玥问道：“你是要是去找妖君吗？”
“嗯，麻烦你帮我照顾暖阳和晟芳。”
“妖荒地形复杂，那里的妖都不是正派，你一个人去？”
“别担心，这幻天大陆，能伤我的妖，怕是没几个。”
“没几个不代表没有。”颜修上前了一步，急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白堇玥一口拒绝了：“暖阳还在这。”
颜修犹豫了，那个小姑娘还在这里啊，他也是担心的。
“颜修，我不会有事的，九御还在妖荒，他也会保护我的。”
“我可以不跟你一起去，但是你也不能一个人去。”
颜修做出了让步，可也不放心白堇玥一个人前往。
“霄南或者韦以，你选一个带着。”
白堇玥微微拧眉，已经看到了走来的霄南，眼底的嫌弃很明白了。
只是她没说，只是看向走来的霄南：“行，我让霄南跟着我。”
颜修转头看到霄南，交待了几句才走向晋城。
白堇玥目送颜修进了城，目光落在一脸懵的霄南身上。
“夫人是要去妖荒？”霄南问道：“带我一起？”
“带你？”白堇玥微微挑眉：“带你拖我后腿？”
霄南：“......”
“行了，你就在这里等着，解决这里后赶去妖荒跟我们汇合就好。”
霄南急忙道：“刚刚颜修还说让我给夫人带路，不让夫人一人前往，怎么您说的跟颜修说的不一样？”
“你叫我什么？”
“夫人。”
“所以，你该听我这妖君夫人的，还是弥渊山少主的？”
霄南：“...夫人，我听妖君的，妖君让我保护夫人。”
“好啊，你赢了我，我就让你跟着。”
霄南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僵硬的笑：“夫人往东一直走就是妖荒，我解决了这里会迅速赶去跟夫人汇合。”
白堇玥微微挑眉，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替我保护好晟芳。”
“好。”
霄南应了后，有些纳闷了，保护章晟芳？不应该是保护白暖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