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失笑摇了摇头，心里暖暖的：“我没事。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她没细说，但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给摊车来个“大变身”，再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尽量低调，避开大部分跟风而来的网友。
至于少数火眼金睛能认出她的老食客，她也不会否认，顶多送点小赠品表达一下心意，但绝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网上那个“小暖”。
只是，这样做，终究是要辜负许多单纯冲着美食和新奇感而来的新食客的期待了，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歉疚。
“上午我打算去把摊车稍微改造一下，再买点东西。”苏小暖起身，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你就在家休息吧，或者看看电视，我很快回来。”
她不想让安然跟着，以免改造过程露出马脚。
“我陪你一起去吧？”安然下意识道。
“不用不用，就是些简单的活儿，我一个人能搞定。”苏小暖连忙摆手，钻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两片吐司牛奶当早餐，苏小暖便独自出了门。
她并没有去什么汽修店或装饰市场，而是直接来到了小区地下车库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停着她那辆银白色的摊车。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心神沉入系统界面。
“系统，能不能帮我改造一下摊车的外观？要看起来普通一点，不起眼，最好能跟原来的样子区别开来。”
【收到宿主请求。可启动‘摊车外观自定义’功能，消耗50功德点。请宿主在光幕上选择或设计心仪的外观模板。】
苏小暖面前出现一个虚拟光幕，上面有各种车辆外观模板，从复古到科幻应有尽有。
她快速浏览，最终选择了一个“原木色复古露营车”的模板，看起来温馨又普通，跟之前科技感十足的银白色截然不同。
【确认选择？将消耗50功德点。】
“确认。”
【改造中……请稍候……】
只见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笼罩了摊车，大约十几秒后，光芒散去。
原本银光闪闪、线条流畅的摊车，已经变成了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带着木质纹理、风格偏向田园复古的“小房车”，连车轮都做了做旧处理。
车身上那个可爱的“小暖美食摊”标志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可以手动翻转的小木牌，此刻空白一面朝外。
“完美！”苏小暖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辆私人改造的露营车，谁也不会把它和网上爆火的“小暖美食摊”联系起来。
她打开车门上车，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几卷贴纸、一些布料和小装饰品，假装是自己刚买回来的改造材料。
然后，她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立刻开始“动手”，而是拿出手机，再次翻看起网上关于她的那些视频和评论。
越看，她心头的疑惑越重。
热度太高了，而且很多吹捧的评论语气夸张、用词模板化，明显是水军的手笔。
虽然其间也夹杂着一些她眼熟的、真正食客发自内心的好评，但整体风向被引导得过于刻意。
谁会花钱给她买水军呢？帮她炒作？
苏小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就是——韩铭。
他昨天才跟她摊牌，提到了“月半弯”，今天她就莫名其妙爆火，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
他有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粉黑色动漫男生头像，直接发了条信息过去：
【苏小暖】：网上的热度，是你做的？
消息几乎是秒回。
【韩铭】：（一个叼着玫瑰的狐狸表情包）你的小摊本来粉丝基础就好，只是你太低调，从不经营网络。我只是顺手推了一把而已。反正以你的手艺，迟早也是要火的，不是吗？（耸肩摊手.jpg）
果然是他！
苏小暖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恼火，气他这种自作主张、不尊重她意愿的行为。
他到底想干什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对他、对“月半弯”有什么好处？
但同时，确认是韩铭在背后操作，她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其他什么未知的、更危险的势力在盯着她。
对于韩铭这个人，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同情他的遭遇，理解他偏执的根源，甚至对他那种扭曲的“正义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但他所代表的“月半弯”及其行事手段，是她绝对无法认同的。
他的所作所为，从法律上讲，无疑是需要告诉陆铮他们的。
可是……韩铭诉说的过往，他眼中那份真实的痛苦和复仇的决心，还有他曾经是被养父三次救下的受害者……这些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冥冥之中，她觉得，如果养父苏光明还在世，面对韩铭这样的情况，恐怕也会十分棘手，甚至……可能也不会轻易说出去？
毕竟，韩铭从某种角度说，也是那个未能被法律完全庇护的受害者。
这简直是个死胡同。
不说，月半弯的“私刑”就不会停止，可能还会有更多像雪湖公园、佑铭大酒店那样的案子发生。
说了，以韩铭展现出的黑客技术和反侦察能力，以及“月半弯”的神秘，警方恐怕很难抓住实质性的把柄。
最多可能因为网络推手或者其他一些小问题拘留他几天，动不了根本。而且，据韩铭所说，他本人并没有亲手杀过人，警方的重点肯定是他背后的组织。
但“月半弯”……如果他们的核心成员都像韩铭一样，抱着那种“替天行道”的坚定信念，并且组织严密，那么借助韩铭这条线，警方也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如果……“月半弯”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呢？
如果并非所有成员都坚定不移地拥护这种“正义处决”呢？
或许……可以从内部寻找突破口？
苏小暖盯着手机屏幕上韩铭那个痞气的头像，犹豫了许久，手指在对话框上敲打又删除。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发送了一条新消息：
【苏小暖】：下周一上午十点，莱卡莎咖啡厅，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