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郁白唇角的笑意比刚才更甚,眸光中更是难得露出几分对慕软织的欣赏。
“小织,你有时候真是聪明得让我头疼,以至于我对你的处置,迟迟犹豫不决。”
“我的存在不会危及到你利益。”慕软织冷静谈判,“赵管家,你可以信我一次。”
赵郁白收回手,脸上笑意淡去,“我也想信你一次,但你杀害谢家大少爷,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慕软织:“……”
这个死变态可真够变态的。
要她死就算了,还要她在死之前背锅,真是太可恶了!
赵郁白抬手。
保镖会意,立即将从慕软织身上搜出来的手机交到赵郁白手中。
“你拿我的手机布置证据?”慕软织问道。
赵郁白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夸你聪明是真的,但很遗憾你遇到了我,无法实现你的价值。”
慕软织确实猜中了,赵郁白拿她的手机,是为了布置她谋杀谢京臣的证据。
保镖捏住她的脸进行手机人脸解锁,随后赵郁白用她的手机给他自己发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她对谢京臣的控诉以及浓浓的恨意,另一条是告别,字里行间还扯上了谢时序和谢丛晏两人,说是他们支持她这样做的。
慕软织为什么会知道短信内容,是因为赵郁白把编辑好的短信给她看了眼。
“这就是你最后发给我的两条短信。”赵郁白将屏幕展示在她眼前,“可惜我来迟了一步,你已经与谢京臣同归于尽,很遗憾没能救回谢京。”
慕软织骂道:“疯子。”
“疯?”赵郁白轻笑,“这个字来形容我,我倒觉得是个褒义词。”
他将手机扔给保镖:“把她跟谢京臣丢到底舱去,捆严实点,嘴巴堵上,手机关机丢在……离她最近但又够不着的地方。”
交代完,赵郁白转身离开。
保镖对视一眼,再看看慕软织和躺在地上的谢京臣,然后开始动手。
几分钟后。
慕软织和谢京臣背对背被捆在底舱的柱子上,保镖捆之前对她和谢京臣再次进行过仔细搜身,谢京臣身上的手机以及手表被搜走,最后胶纸封嘴。
做完这一切,保镖按照赵郁白的交代,将慕软织的手机关机放在离她最近但又够不到的地方,然后转身出去,将舱门锁上。
听到落锁的声音那一刻,慕软织用力闭了闭眼,心想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准备。
船身晃动越来越厉害,底舱本来就离海面最近,很多地方已经在开始渗入海水。
她耐心等了一会,直到舱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慕软织嘴被胶纸封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鞋后跟哐哐敲击地面,试图能大过门船身晃动的声响。
很快,慕软织便听到舱门外传来迟疑的声音:“是你在里面吗?”
果然是她买通的那个侍者的声音。
慕软织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一直盯着她。
‘哐哐哐!’
慕软织又敲了几声。
紧接着,舱门外传来砸锁的声音,慕软织听得心惊,只能在心里祈祷这锁一定一定能砸开,在连续砸了十几下之后,舱门外传来那人的声音,“砸不开啊!怎么办!”
她哪知道怎么办。
她连话都说不了。
这时舱门外又多了一道声音,“是不是慕软织在里面?”
“我我我只知道她姓慕……”侍者回答的声音哆哆嗦嗦。
慕软织眉心一跳,她要是没听错的话,这是慕辰的声音?慕辰又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的慕辰在喊:“姐姐?是你在里面吗姐姐?”
慕软织用敲击地面的声音回应。
她不知道慕辰怎么又回来了,这小子有活路不走,非得回来寻死路,真是疯了,但凡她现在能骂人,她指定骂他几句。
舱门外的砸门声变得更加震耳欲聋,慕辰和那个侍者齐力砸舱门。
慕软织高悬着心等结果,这时绑在她身后的谢京臣有了动静,他缓缓苏醒,动了一下手,发现被绑住,浑身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
外面甲板上,所有人在有序的疏散下已经陆续登上小船,但还有一部分人在等救援,因为小船不够。
最后一艘小船就在孟肆眼前,他迟迟没上去,眉心紧蹙着。
保镖快步跑来,孟肆立即转身问:“找到她了?”
保镖喘着气摇头:“没有。”
孟肆脸色一沉,“她既没登小船,轮渡上也没她的踪影,她能去哪?”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原因。
助理过来催促道:“孟少,珍珠号已经下沉四米了,咱们得赶快登船。”
孟肆绷紧的下颌凸起一层青筋:“她要是真死在了这场海难里,那也是她的命。”
原本还想通过她,跟定居法国的那位牵上线。
现在看来,准备发往法国的那封邮件得先压下去了。
她都死了,她的生父也更没必要知道她的存在。
……
底舱里。
门已经被慕辰和侍者一起撞开。
“姐姐,姐姐我来了。”
“谁把你绑在这的,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差点以为找不到你了。”
“姐姐你别怕,我马上给你解绑。”
慕辰过来给慕软织解绑,侍者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的谢京臣,颤颤巍巍的声音说,“他,他醒了。”
一旦解开慕软织身上的绳子,谢京臣身上的绳子也会一同解开。
可慕辰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解开慕软织身上的绳子,然后撕开她嘴上的胶纸,没等慕软织说话,一把抱住她,瓮声瓮气说,“我差点没法给咱爸交代!”
慕软织没力气骂他,只提醒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逃生,不然来不及了。”
“对对对,逃生。”
慕辰拉起慕软织就要往背上移:“姐姐,来,上我的背,我背你。”
“背我走反而是累赘,况且我好好的,不用你背。”慕软织推开他的背,顺便活动了一下被绑太久有些发酸的手腕,离开时不忘提醒侍者,“走了。”
侍者指着坐在地上还没恢复力气的谢京臣,磕磕巴巴问:“那那那……他呢?带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