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你放开我！”
顾衡看着怀里依旧嚷嚷着的赵照，忍不住皱眉。
今晚她喝了不少，这会儿对着箍住自己的顾衡拳打脚踢。
把她抱的太紧了她哼着不舒服，一放松点，拳头全往他脸上呼。
车里各种声音，给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得心惊肉跳。
偷偷看了眼后视镜，只觉得自己家少爷脸色黑的可怕。
幸好这个点不堵车，不然吓得他开车的手都快抖了。
偷偷瞄了眼后视镜，只看到少爷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鲜红的巴掌印，互相交叠着。
车稳稳停下，顾衡把赵照扛起来往楼上走。
赵照哪里配合，抓着他的头发就扯，“死顾衡，我要吐了！”
头皮感觉松了点，灵魂好似都被提拉的感觉。
看她不老实，顾衡抬起手啪啪就往她屁股上打，佯装训斥道：“听话。”
赵照：“……呸，死变态！谁让你打我屁股了！”
骂人倒是利索，这会儿没看出来喝了酒。
指纹锁的门，顾衡按了指纹直接开了门。
顾衡也喝了酒，但是这点对他来说，还不至于醉。
回到家里，赵照坐在沙发上，回到熟悉的环境，赵照安静了会儿。
顾衡去给她倒水。
喝这么多，明天肯定又嚷嚷着头疼。
赵照迷茫的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有事，但是想不起来要干嘛。
顾衡坐在她身边，冷眼睨她，“喝。”
他这语气，赵照不服了，抬起巴掌又要往他脸上呼。
顾衡看到了，却没躲。
结结实实挨了这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把赵照自己都吓了一跳，浑浊的眸子好似清醒了点。
顾衡眸子低垂，冷着脸，一把抓住赵照的手。
赵照缩了缩，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顾衡紧紧抓着。
手腕动不了，“疼……”
顾衡凑过来，脸贴在她的掌心，“从小到大，你打了多少次，这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赵照整个人都还迟钝着，晕乎乎，话只听一半一半的。
而且一喝酒更不能激，一激就上头。
“打你又怎么了！”赵照理直气壮，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顾衡轻笑着凑近她，“不怎么，反正多一下少一下都没区别。”
他低头，虔诚的在赵照掌心下留下一吻，像个忠诚的信徒，“无论你给什么，对我而言都是赏赐。”
信徒就是永远忠诚于神明的。
可是，下一刻，他又强势的把赵照搂在怀里，“可是，我讨厌你身边有其他人。”
同学，朋友，都不可以。
他的神明就该只庇佑他一人。
从小，她喜欢什么他都惯着。
幼儿园的时候答应陪她穿裙子上台跳舞，小学的时候替手笨的她系红领巾，初中替刚来初潮的她洗裤子。
高中的时候和他闹脾气，自己填了五中，扬言要和他绝交。
她喜欢追星，那他就去娱乐圈，当歌手，让大街小巷全挂满他的海报。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
他就是自私，小心眼，见不了他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你说说，哪件事我没依你？”
顾衡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就有件事你没依我！”
赵照气得掰他的手，气不过还在他手背上咬了口。
喝了点酒，她脸上满是酡红，加上她皮肤薄，一用力掐就红。
就刚才掐的那一下，她的脸上已经留下了红印。
“我又哪件没应你了？”
顾衡看着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赵照是喝了酒，倒也不至于理智全无，一听顾衡问这话，还是觉得委屈。
她抬手又狠狠抽了顾衡一巴掌，“你臭不要脸！”
这一下不是刚才那样挠痒痒的力度，这一下真是火辣辣的疼。
顾衡心里窝了火，这巴掌把火烧的更旺。
“赵照！”
顾衡从小的确对她百呼百应，从来不违抗她的要求，也极少会直呼她大名，都是贱兮兮的叫她大小姐。
现在被他这一声吼得愣了一下，眼眶泛红，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要走。
她的鞋早就不知道被踹到了哪里。
赵照也的确生气，不想给顾衡什么好脸色。
嘭的一声甩上门，但是却没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一转头，看到顾衡那伸出来的胳膊拦住门的胳膊。
他只是闷哼一声，而后淡然的收回手。
而后，没有预料的被顾衡压住，恶狠狠的像头野狼，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般。
“滚开！我讨厌你！”
讨厌？顾衡转头冷笑。
“讨厌我？那你喜欢谁？你高中那个学委？嗯？”吻又急又凶，低头咬开她的衣服。
“喜欢谁也不喜欢你，呸。”
顾衡冷笑，“不喜欢我？那谁和我表白？”
“我眼瞎了行不行！”
酒精麻痹大脑，可是有些事却还是像洪水般涌来。
越想越委屈。
“说话是要负责的，我当真了。”
赵照胸腔起伏着，手却无力的推不开他。
“呵，当真了还拒绝我？当真还咒我一直胖？不是喜欢黄嘉珈那样的吗，来找我干什么！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
顾衡愣住，皱着眉看她，“黄嘉珈欺负你了？”
看他这么在意，赵照心里更不是滋味，想忍，可是眼泪还是哗哗流。
沉迷瘦是少女时代的淤青，对于赵照以前胖过的人来说，更是解不开的心结。
初中，是最要面子，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男生之间时常攀比家世，攀比衣服，鞋子，甚至连袜子都穿着带勾的。
而女生，更多的则是身材，相貌，家世。
赵照初中那会儿生了病，一直用激素治疗，体重直线上升，整个人也会浮肿得像个猪头。
很多男生总会喜欢叫她猪妞。
这让她自卑了整整三年。
可是，少女时期总是偶尔会降临英雄。
而那时，顾衡就是她的英雄。
他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她身边，说胖胖的也很可爱。
青春时期的第一次心动，在他第一次替她洗裤子的时候。
丢脸，想哭，也是他一直在身边。
她向来要面子，可是初三毕业那天，是她唯一一次放下面子去告白的时候。
那年的真心话大冒险，其实她选了真心话。
她想要亲顾衡。
一个吻，在青春期已经足够能说明一切。
可是顾衡拒绝了她。
同学们的嘲笑，让她重新拼好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碎开。
“顾少发发善心，她还真以为顾少真看上她这个猪妞了。”
“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和头猪一样谁敢亲她。”
“我要是顾少，光是听到这话，回去都得吐三天。”
“顾少喜欢的是黄嘉珈那样的小美女好不好。”
一句一句击碎她的内心，所以她毅然改了志愿。
她才不要去二中，才不要和他继续当同桌。
她最讨厌的就是顾衡！
……
顾衡愣住，没想到她原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这件事。
“拒绝你不是不喜欢。”
顾衡放缓了语气，低头埋在她的月匈前，“那时候那么多人，我不想他们看到。”
她的任何表情都不能被别人看到。
她的沉溺，害怕，委屈通通只能他独享。
“我后面去找你了，你回家了，不见我，我给你发消息也不理我。”
“如果你胖，那喜欢你的就只有我了。”
他其实很阴暗，不想他的珍宝被别人看到，却没想到会被她误解，成了两人蹉跎这么多年的原因。
“我不喜欢黄嘉珈。”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我只喜欢你，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了，从你递给我的那颗糖开始，我就知道，你以后一定是我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轰的在她耳边炸开。
原来她在意这么多年的事一个晚上就能解决。
“那个吻，现在我赔回来，好不好？”
低声的哄诱，听得人意乱情迷，特别是对于赵照这样自制力差的人。
心结轻而易举的被拨开，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生气。
看她不应，权当默认。
赵照小口喘着气，嘤了两声，皱着眉，却又被顾衡吻开。
冬天吃橘子，赵照一般都得把橘子剥的干干净净，连一点丝都不留。
她总觉得这样的橘子是最好吃的。
此刻也是。
又热又冷，让她直往顾衡怀里缩。
顾衡脸色也难看，刚要下一步，突然被赵照打断，“等一下等一下，我有事没做完！”
这一句打断了前面做的所有努力，他无力般瘫在赵照身上。
只见她拿起手机，给程蕴发了条语音，“泱泱，你今晚在池竞那先住一晚，今晚我和顾衡去办点事。”
顾衡被她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呢。
那么多准备被她这一打岔都得重新再来。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他低头看着怀里汗涔涔的人，轻笑一声，“这次就算哭也没用了。”
反正他才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