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绞得参差不齐的银色长发果然就和她想象中的一样软。
和他冰冷满含恶意的眼神和凶巴巴的语气一点也不搭。
苏殷瞪大了眼睛，轻轻顺着他的头发摸了摸。
临渊几乎想要控制不住地杀了她。
他身体的肌肉绷得很紧，像是很多次他即将要迎接疼痛前做的准备。
但是这一次没有疼痛，只有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样温暖柔和的触碰。
手指从头顶摸到了后脑勺，还想要继续往下，临渊躲开了，冷声道：
“可以了。”
“好吧。”苏殷依依不舍收回手。
不过她完全没有想到临渊居然主动，难道说刚刚他弄伤她觉得有些愧疚？
很显然他一点都不喜欢被人类触碰——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是有进展的。
苏殷蹲下身，坐在了临渊的身边，毫不在意临渊轻蔑冰冷的目光，拖着下巴问他：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两天后我们就要拼尽全力逃掉了，你可要快点恢复力量才行啊，虽然现在就已经很厉害很恐怖了。”
临渊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冷哼一声：
“不是我力量强，是你们人类太废物。”
苏殷心想：人类废物你怎么被抓了。
但只是想想，说肯定是不能说的。
“水。”临渊说，“在水里我会恢复得更快。”
苏殷用力点头：“明白！”
答应完就啪嗒啪嗒跑到了一旁，开始打电话。
临渊本来以为苏殷最多会给他拿来一个大浴盆，结果半小时之后，一群人过来，在黄线外面装起了游泳池。
苏殷看着那群战战兢兢而且还签了保密协议的工人，站在临渊面前，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也挡住了他因为看到人类而紧绷的恶意。
苏殷甚至从自己在实验室里的宿舍里拿了一大比她自己还要大的毛绒熊出来，笑眯眯塞进临渊的怀里。
临渊的注意力很快被苏殷从那些人类的身上转移到了毛绒玩具的身上。
但不是喜欢，是厌恶。
他嫌恶地甩开：“拿走。”
“为什么呀？”苏殷噘嘴，“这么可爱，和你一样可爱。”
临渊没有想到“可爱”这两个字会用在他的身上，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向苏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肢解：“闭嘴！”
苏殷夸张捂嘴：“好啦好啦，不说你可爱了。”
她抱起了地上的大熊，盘腿坐在了临渊的面前。
少女纤细的身体和大熊刚好挡住了所有工人惊恐又猎奇的目光。
“我让秦斯安排了一个游泳池，他现在对我是有求必应。而且这个泳池超级大哦，到时候你可以在里面游泳呢！”
轻轻软软的声音像是柔软的风一下一下滑过他的脸颊和耳尖，实验室里面其他的声音很嘈杂，但是他莫名感觉到了奇怪的宁静。
在感觉到这种宁静的一瞬间，临渊就炸毛了：“吵死了！”
满身是恶意，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存在，美好的东西就是洪水猛兽。
他觉得自己再不抵抗，很快会被这些所谓的虚假的美好摧毁。
所以一旦真的能出去，一定要第一时间把面前的少女吃掉，连骨头都咬碎，头发编成绳子，成为他自己的战利品。
临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有多可怕，苏殷表现得也完全不觉得临渊可怕。
她凑近一些，歪头：“你很怕吵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难道不应该生气然后走掉吗？
临渊噎了一下，皱着眉看了苏殷一眼，终于没有再说话。
苏殷就真的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坐在他的面前，扣自己手指头。
很快她又觉得有些无聊，开始轻轻哼歌。
她哼了一个很柔和很温暖的歌，声音很轻很软，哼完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临渊打断。
苏殷在心里窃喜了一下，又哼了一遍。
她一直看着临渊，人鱼只是垂着头倚着墙壁，长长的白色睫毛垂下来，遮住凶恶的瞳孔，遮不住他的满身戾气。
他状态比苏殷第一次看他的时候好了太多，嘴唇已经不再苍白干涸，甚至因为喝了苏殷的血，看上去有一种极为艳丽的红润。
参差不齐的银色头发好像也长了一些，苏殷惊讶于人鱼头发的生长速度，心想，人类要是这样，何愁秃顶。
难怪他身上的一切都被垂涎，甚至是大脑。
极快的学习速度、极高的智商，缜密的思维。
苏殷想，到底是世界上的人鱼都是这样，还是只有他是这样的？
或许，只有他是这样的。因为在原本的剧情里，临渊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人鱼。
她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的人鱼，直到超大泳池安装好，工人们逃命一样跑出去，实验室又恢复了寂静，她才站起身，笑了起来：
“要不要试试！”
她现在只有临渊口枷的权限，却没有他肩膀上锁链的权限，只能手动把链子放长，长到他能自由游泳的程度。
临渊终于抬头，看向面前波光粼粼的泳池，泛着消毒水的蓝色，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距离游泳池还有一段距离，苏殷站在他身边挠了挠头：“对哦，你怎么过去，要我抱你吗？可是我抱不动。”
苏殷还从来没见到临渊站起来。
她说完这句话，临渊抬眼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殷。
然后，在苏殷娇俏的恼怒中，长长的尾巴化成了双腿。
苏殷：！！
腰部以下的鳞片飞快褪去，修长皙白的双腿奇迹一样显露，完美的肌肉线条顺着腰部的人鱼线开始往下延伸，每一寸都蕴含着野性的力量，修长的小腿却又格外性感，骨节分明的脚踝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以及，双腿间毫不掩饰的……
“啊！”苏殷红着脸惊呼，“你你你耍流氓！”
嘴上说着耍流氓，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临渊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苏殷，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站了起来。
“哇……”苏殷眼神都直了。
这站起来应该有两米吧！这什么超模身材啊！
临渊朝着苏殷走过来，带来满身的杀意和压迫感，铺天盖地像是黑色的海啸席卷向岸边可怜的小鹿。
苏殷仰着头看他，脸颊微红：“你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