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到你了，怎么可能让你跑掉呢？”
与其说是人鱼，不如说像是一条蛇。
上半身属于人类的身体滚烫，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临渊的手臂紧紧箍住了苏殷的脖颈，上半身紧紧贴住她，两人之间只隔了苏殷薄薄的上衣。
下半身鱼尾的地方却带着凉意，勾在苏殷小腿上的时候，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几乎完全没有挣扎的空间，第一次这样被力量完全碾压，苏殷觉得还有点新奇。
“我不跑，你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临渊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殷的话，他的脸在苏殷的脖颈旁蹭了又蹭，贪婪得深呼吸着，喉结滚动，苏殷甚至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他的动作轻柔，指尖在苏殷的脸颊边绕着圈。
他看着身下的脆弱的人类，心想，自己尖锐的指甲只要微微用力，杀死她就会格外容易。
可是口枷没有打开，他怎么甘心呢。
临渊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尾巴蜷曲起来，顺着苏殷光洁的小腿一点一点往上。
凉意蔓延上来，苏殷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忽然抬手，勾住了临渊的脖子。
临渊那深红色的眼睛有些惊讶得微微瞪大：“你想要杀了我么？”
他的语调像是在说着情话，带上一点戏谑的嘲弄，像是杀死猎物前在欣赏着对方拼尽全力的挣扎。
苏殷却忽然笑了起来，微微用力，认真看向他的眼睛，凑过去——
在他的口枷上面吻了一下。
她甚至在那个上面尝到了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临渊猛地瞪大了眼睛。
即便根本没有亲到他，口枷的防护网距离他的嘴唇有五公分，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那从未有过的，浓烈的醉人的气息。
他的眼神一下子危险起来，停留在苏殷脸颊的手指猛地扣住了她的脖子，连缠绕着苏殷小腿的尾巴都猛地缩紧。
黑暗中的欲望被轻易勾起，他觉得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临渊手指微微用力，苏殷就感觉到了窒息感，连忙开口：
“松手松手，我很容易死的。”
临渊似乎有些发蒙，第一次这么听话，直接松开了手。
但是很快，他又死死看向了苏殷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苏殷眨眨眼，像是终于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一样，轻声开口：
“其实……我之前说要解救你的理由是在骗你。那些理由太冠冕堂皇了，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之前看到的教学视频上第一眼就喜欢你，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所以我很努力，来到了这里，我想要把你带出去。”
她声音轻柔，语气认真，那双黑亮得眸子里面清澈见底，临渊在那清泉中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野兽一样的自己。
他的瞳孔里面似乎有着浓重的黑雾。
临渊咧了咧嘴：“你觉得我会相信？”
苏殷却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答：
“你会相信的。”
临渊仔细打量她，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慌乱或者谎言，但是他失败了，他觉得对方说得是真的。
可是真的又怎么样。
“人类的喜欢？我一点也不想要。”
他贪婪地贴着苏殷的脸颊吸气，在靠近她的嘴唇的时候，顿了顿，忽然又开口：
“刚刚那样，再来一次。”
什么？临渊的思维实在是跳跃，苏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临渊就立马不耐烦了。
他凑过去，用口枷贴上苏殷的嘴唇，却找不到刚刚那种浑身血液沸腾，欲望冲出牢笼的感觉。
苏殷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勾起嘴角，趁机提出要求：“那能不能把你尾巴放下去，好重。”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被压死了，人鱼太大只，体重也好重啊……
临渊果然移开了一下——当然不是因为他体贴，而是因为他最会利益交换了。
现在他侧躺在了苏殷的身边，一直手臂撑起上半身侧头看着苏殷，一手还放在她的脖子上，手指轻轻绕圈。
苏殷勾着他的脖子果然又在他的口枷上落下一吻。
临渊的用力吸气，贪婪的在苏殷离开的时候又开口：“还要。”
他放在苏殷脖子上那只手移到了苏殷的后脑勺上，刚准备用力，忽然，开门的声音响起！
临渊的眼神猛地冷了下来，龇起尖牙猛地看向大门。
与此同时，进门的男人也看到了人鱼和苏殷。
秦斯远远对上那双冰冷的血色双眸的时候，心中一紧，瞬间按下了门边的红色按钮！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外面传来了急促整齐的脚步声！
苏殷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用力推了一下临渊：“放开我。”
然而她的手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才感觉到他浑身都绷紧了。
苏殷一直以为她刚见他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恨意已经很极端了，但是现在，她才意识到，恐怕自己见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像是铺天盖地的黑色海啸冲击在海滩上，刚刚在苏殷面前稍微一点像人类的小情绪被击碎得干干净净。
之前苏殷看到的，不过只是海浪罢了。
很快，外面穿着防护服手拿狙击枪的武装部队就冲了进来，十几个小红点全部集中在了临渊的身上。
额头，心口，手臂，尾巴。他们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苏殷眼睛一眯，扣住临渊的手，然后趁他注意力放在秦斯身上的时候猛地翻身。
临渊以为苏殷想逃，咬着牙尖利的爪子就要抓向苏殷的后心，却在爪子划破她皮肤的一瞬间，因为苏殷的动作愣住了。
苏殷牢牢挡在了临渊的面前，所有的小红点都被苏殷挡了下来。
她的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苏殷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小白眼狼，但还是坚定挡在了临渊的面前，对着秦斯眨了眨眼，叫到：
“别开枪，自己人！”
秦斯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人鱼杀死失误研究员的画面，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一样。
最主要的是，他是最知道这个人鱼是多么凶残多么没有人性的，可是现在，苏殷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却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