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易之坐在轮椅上，林芳推着轮椅，身后跟着四个穿着军装腰间别着手枪的保镖。
苏殷站在他的身边，而墨染，则是安静跟在了一直的另一侧。
苏殷微微侧头，听着易之口中的缅怀过去。
“想当年，我还是陆军少将的时候，排场比现在还大多了。失去两条腿让我换来一个一等功，不过又有什么用，他们永远理解不了我的野心。”
苏殷眨眨眼，重复道：“你的野心。”
易之笑了起来：“是啊，我的野心，就是让人类进化。你看，001，多么完美的进化。”
苏殷侧头看过去，墨染安静走着，垂着头，似乎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苏殷开口问道：“所以，易长官，你的这座基地和这些研究场所，都是你的职务之便咯？”
易之额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面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呵呵，我早就不属于军方了，那里限制太多，他们都太古板，没有远见。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准备的，我将告诉世人，我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易之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显露出病态的狂热来。
苏殷不再看他，摸了摸袖口。
袖口里面的金色蝴蝶扑扇了一下翅膀。
很快，几个人都来到了研究基地，易之直接将苏殷带到了那一道暗门里面。
这里，就是苏殷找到墨染的地方。
一个个透明的玻璃茧房泛着蓝光，里面的年轻身体漂浮在液体中，闭着眼。
易之的眼神在进来的一瞬间变得痴迷，他迷恋地看着茧房里的那一具具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腿。
终于，在最内侧，所有人停了下来。
苏殷微微瞪大了眼睛。
一个一人高的仪器竖在透明的玻璃房里，无数管子从仪器上延伸出来，接到外面的五台超级电脑上。
而此时的仪器上，正有一个女性身体躺在里面，胸口的编号显示为012.
那身体的眼睛是睁着的，里面却空无一物，时不时有幽蓝的光从她的瞳孔中亮起。
几个技术人员正在电脑面前敲击着键盘。
易之的声音带着激动：“看，这就是我们的伟大计划。但并不是所有的身体都能承受这种进化，苏殷，我相信，你一定能突破的！”
苏殷微微点头，走近。
与此同时，一道蓝色的电弧猛地划过仪器上的那个身体！
剧烈的电击声响起，仪器上的“人”猛地颤抖起来！
她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整个人向上弓起！
电击带来的大片淤青瞬间蔓延到了前胸。
苏殷一惊：“你们在干什么？！”
易之沉浸在自己的狂热中，没有注意到苏殷的语气变化：
“电击实验，恢复能力实验。完美的试验品，能够承受高电压和重度伤残，并且能在24小时内复原。这才是刚开始……你看，她已经在恢复了。”
苏殷皱着眉头看过去，刚刚蔓延开来的大片淤青已经在缓缓褪去。
苏殷掐紧了掌心：“这样的实验，每个试验品上都做过？”
易之点点头：“当然。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比001还要完美的。他被电到内脏损坏也能急速恢复，更不用说外伤的刀口了。”
易之说得眉飞色舞：“钢钉子打进关节，子弹穿过肺部击碎肋骨，割断血管和筋脉，他都能恢复如初……”
易之还想继续说，却听苏殷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们，是有痛感的。”
易之惊讶转头，对上苏殷那双眼睛的时候，忽然浑身一凉。
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里，一瞬间似是地狱恶鬼将他拖拽其中，阴寒和森森煞气朝着他扑面而来。
苏殷狠狠掐住掌心，但掌心的疼痛远远不及心脏的刺痛。
墨染啊……
她看向墨染，少年安静地垂眸站着，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动作极小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抿起有些雀跃的弧度。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戾气和痛苦，只有对她纯粹的虔诚和依赖。
她看遍他的全身，没有看到一丝伤痕，自以为墨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而这个孩子也从来不说，只知道颤抖着叫着她的名字。
苏殷闭了闭眼，眼眶发热。
易之被刚刚苏殷的眼神吓了一跳，可是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他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回答苏殷的话：“痛感？这个没有研究过，应该是有的吧，所以呢？”
苏殷忽然笑了一下：“没有所以，很好。”
说着，她走向几台计算机旁边。
一直身边的保镖瞬间掏出手枪，朝着苏殷的方向对准。
易之摆摆手：“你们别这样，这么紧张干什么。”
而那几个保镖掏枪的一瞬间，墨染猛地抬头，似乎是想要冲过去。
可是苏殷背在身后的手对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墨染安静下来，但是脊背却绷紧了。
苏殷踮着脚尖，看着屏幕上复杂的代码，眼睛眯了眯，缓缓开口：
“可以让我看看吗？”
易之摇动着轮椅靠近了苏殷，眼神中带着审视：
“你是医生， 不懂这些。”
苏殷轻笑一声：“谁说我不懂的。你难道不记得，第一届全球黑客比赛的冠军，是一名医学生么？”
易之眼睛亮了起来：“难道……”
“没错，”苏殷轻笑，“就是我。”
说着，她在那几个研究人员的背后走了一圈，左手不经意般抬起，肉眼不可见的金色粉末从她的袖口钻出，飘散在了空气中。
随后，她又走向了那个禁锢着实验体的仪器边。
那个女性实验体直勾勾看着她。
苏殷伸出手，戳了戳实验体的脸。
冰冰凉，很有弹性。
下一秒，低吼声从身后传来。
苏殷惊讶回头，墨染已经直勾勾看向她，本来安静无害的双眸里忽然多了点不正常的狠厉。
他朝着那实验体低吼着。
苏殷赶忙缩回手，而墨染的声音也消失了。
苏殷心道不好，果然听见易之疑惑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001会有自主行为？”
没人回答他，但那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墨染。
易之皱着眉，看向墨染：“001，跪下！”
墨染的身子颤了颤，他死死咬住了嘴唇，下唇立马就破了皮，他拼命抵抗着命令。
可是脑中的程序像是吸人血的蚂蟥一样又游走到他的全身。
脑中剧烈的疼痛让她终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绝望又难过得闭了闭眼，正要双膝跪地，忽然，一双柔嫩的手拖住了他的手腕。
苏殷娇俏的声音响起：“易长官，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