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广那句毫不客气的质问,让云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怎么普信了?”云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我让她保护我们是看得起她!夏可可,你自己说,以前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他试图把夏可可拖下水,让她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和“权威”。
然而夏可可只是无语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跳梁小丑。
牧广被他的逻辑气笑了:“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看得起她?人家需要你看得起吗?还死皮赖脸要跟前女友住一起,你问过你旁边这位现女友的意见了吗?”
穆遥笑而不语。
云贺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指着牧广:“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楼梯上方的亚当斯动了。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停在了夏可可的身边。
他比云贺高出一些,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毫无温度地俯视着他,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屁话,”亚当斯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我就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
这句话他说得平静又直接,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
云贺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褪去,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亚当斯冰冷的注视下,他所有的气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几乎是狼狈地拉着穆遥的胳膊,转身就往楼下走。
“我们住一楼!”
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牧广才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口,然后对亚当斯说:“够有气势。”
他随即做了决定,“那咱俩就住二楼吧。”
亚当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
终于摆脱了云贺,夏可可和季莲莲一起走进了三楼的一间空房。
她随手关上了房门,“砰”的一声,将外面所有的纷扰都隔绝开来。
世界总算安静了,夏可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那个……云贺,是你的前男友吗?”季莲莲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地小声问道。
夏可可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曾经跟那种人有过任何关系,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沉默着,最终还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的大脑……是不是有点问题?”季莲莲见她承认,胆子也大了一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夏可可听到这个问题,紧绷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季莲莲,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应该有吧。”
这个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季莲莲走到桌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和迷茫起来:“那个……夏可可,你能跟我说一下,这个‘副本’到底是要做什么吗?我就是走在路上,一晃神就到这里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她一边说,夏可可一边观察着她。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情绪确实还算稳定,说话条理清晰,完全没有那种濒临崩溃的恐惧。
“你好像不是很害怕?”夏可可疑惑地问出了口。
季莲莲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嗯……我,我平时就挺喜欢看网络小说的,尤其喜欢看无限流那一类的题材。所以……虽然还是会怕,但好像也比较容易接受现在的情况。”
夏可可懂了。
难怪她能这么快冷静下来,原来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看过的小说世界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新人队友或许比大多数老玩家适应得还要快。
比上个副本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Npc还是活人的毛衣男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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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
云贺一进门,就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夏可可……她竟然敢这么下我的面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还有那个牧广和亚当斯,他们算什么东西!都给我等着!”
穆遥靠在门边,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他发脾气,并没有出声安慰。
等云贺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嗤笑。
那声笑充满了不屑,让云贺的怒火瞬间一滞。他猛地转头看向穆遥。
穆遥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怕什么。你忘了?你不是有‘那个东西’吗?”
提到“那个东西”,云贺脸上的愤怒和不甘立刻一扫而空。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得意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种阴险又自信的笑容。
“没错,”他看着穆遥,眼神发亮,“我还有‘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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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可和季莲莲刚聊了没几句,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夏可可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亚当斯和牧广。
亚当斯那双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率先开口,语气平铺直叙:“牧广说他好奇副本是要做什么的。”
他身边的牧广立刻配合地露出一个灿烂又好奇的笑容,对着夏可可猛点头。
夏可可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一起进来说吧。”
两个男人走进房间后,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夏可可重新关上门,面向着第一次进入副本的牧广和季莲莲,简洁地解释道:“这种地方,目标通常只有一个,就是找到能让我们离开的方式,然后活到那个时候。”
季莲莲听得一脸认真,而牧广却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就这个?那听起来不是很简单吗?难点在哪儿?”
亚当斯看着牧广,问了一个让季莲莲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带乌龟壳了?”
牧广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干脆利落地一点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