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事情在家属院引起轰动，连军营的人听到消息都讨论很长时间。
这天陆凛回家，想起白天从战友那听来的消息，抬头看向顾明月和陆婉婉。
“县城里有人专门组织了高考学习小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要是想去，明天我调休，陪你们一起去。”
顾明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先去了解下也好。要是大家复习进度差不多，能多几个学习搭子，讨论问题也方便，比咱们俩闷头学氛围好。”
陆婉婉立刻点头附和：“我也想去，说不定还能借到不一样的复习资料呢。”
钟毓秀听了也跟着高兴，给晨晨喂了口粥，笑着说：“多跟人交流好，互相取长补短，你们放心去，早去早回。”
晨晨像是听懂了“学习”两个字，伸手抓了抓顾明月的衣角，咿咿呀呀地哼着，惹得满桌人都笑了。
陆凛夹了块肉放在顾明月碗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出发，先去看看小组的情况。
要是合适，以后我每周抽时间送你们去；要是不合适，咱们就还按之前的计划学，也不耽误。”
不管是家里人的支持，还是陆凛的贴心，都让顾明月觉得，这场备考之路，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在走。
隔天一早，陆凛骑着自行车载着顾明月，陆婉婉也骑车，沿着打听来的路往县城走。
拐过两条街，一座爬满藤蔓的校园出现在眼前。
高中之前因特殊情况荒废，如今校门口却贴着醒目的“高考学习小组”字条，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读书声。
推开虚掩的校门，顾明月才发现，原本落灰的教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旧课桌上摆着一摞摞课本，墙上还贴着同学们手写标语。
几位穿着朴素的年轻人正围在黑板前讨论数学题，见他们进来，都停下了动作。
“你们是来参加学习小组的吧？”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迎上来，笑着问。
陆凛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顾明月和陆婉婉：“她们俩想备考，来看看情况。”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旁边的人介绍：“这是学校以前的王校长，是他牵头请老师来给我们上课的。”
王校长握住顾明月的手，眼里满是欣慰：“欢迎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咱们一起努力。”
他指着教室后排：“老师们上午讲语文，下午补数学，你们要是觉得进度合适，随时能加入。”
顾明月和陆婉婉看着教室里专注学习的身影，又看了看黑板上工整的板书，心里安定不少。
这里的学习氛围，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好。
陆凛见她们眼神亮了，低声说：“要是觉得好，以后我每周送你们来。”
顾明月转头看他，笑着点头。
顾明月跟着听了一节语文课，老师把课文拆解得条理清晰，还结合考题讲了答题技巧，比自己对着资料琢磨更省力。
这种贴合应试思维的讲法，正是她需要的。
下课后，她和陆婉婉对视一眼，立刻做了决定：“就这里了。”
两人找到王校长，说明情况：“我们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只能白天在这上课，早晚自习得回家。”
王校长笑着摆摆手：“没问题，补习班本来就是为你们服务的，时间灵活些才好。”
从那天起，顾明月和陆婉婉就开启了往返县城的学习日常。
两人白天跟着老师补知识点，晚上回家就对着笔记复盘，遇到没吃透的地方，还会在第二天上课前找老师请教。
这事很快传到了家属院，大家都很惊讶。
张嫂子在院子里碰到钟毓秀，忍不住感慨：“明月和婉婉可真有毅力，每天来回跑县城上课，还得兼顾家里，换我可坚持不下来。”
赵秀兰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这俩姑娘有出息，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钟毓秀听着大家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却还是笑着说：“不管考得怎么样，好歹是努力了，就是辛苦点来回跑，咱们多帮衬着点就行。”
顾明月和陆婉婉每天往返县城上课的事，成了家属院的热门话题，大家聚在一块儿闲聊时，总会聊起这事，渐渐分成了两种说法。
有人觉得没必要，顾明月现在做设计，能自己赚钱，陆婉婉在单位上班，工作也安稳，何苦折腾着考大学。
每天跑县城多累，万一考不上，不是白忙活。
“就是啊，女孩子家，有份安稳日子过就挺好，读那么多书也没用。”
但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好事，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军属。
“上进读书怎么会没必要？大学生多金贵啊，有这个身份，以后路能宽不少。”
覃红梅就很佩服她们：“明月和婉婉有魄力，敢去拼一把，换我年轻时有这机会，也想试试。”
这些话偶尔会传到顾明月耳朵里，她却没放在心上。
有次陆凛担心她受影响，她反而笑着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咱们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行。我想考大学，不是为了身份，是想圆以前的读书梦，也想给晨晨做个榜样。”
陆婉婉也跟她想法一样：“别人怎么说不重要，咱们把书读好，考上了才是最好的回答。”
两人依旧每天按时去上课，那些不同的声音，反倒成了她们的小动力。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顾着往前冲就好。
面对家属院的不同声音，顾明月始终没分过心。
她心里清楚，恢复高考的机会难得，从消息公布到正式考试只有两个多月，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攥在手里。
每天除了上课、带晨晨，她连吃饭时都捧着知识点卡片记，连钟毓秀都心疼地说：“别太累了，注意身子。”
考试前一天，陆凛特意请了假，带着顾明月和陆婉婉往海市赶。
行李很简单，除了准考证和几支备用笔，就只有顾明月揣在兜里的几张重点公式卡片。
哪怕在路上，她也想再多记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