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越来越能耐了。”顾明月笑着转头喊陆凛，“你快来看，晨晨自己玩手都能玩半天。”
陆凛刚从院子里劈完柴进来，手上还沾着木屑，听见喊声赶紧凑过来。
他蹲在床边，把晨晨的小手举起来，数着他的小手指头：“一、二、三……这小手以后可得多帮爸爸干活。”
晨晨像是听懂了，把小手往陆凛脸上凑，小指头蹭过陆凛的胡茬，惹得陆凛直笑。
钟毓秀端着一碗温水进来，见祖孙仨凑在床边，也笑着说：“天气暖了，孩子也活络了，等过两天天再晴，就能抱出去晒晒太阳，让他看看院子里的花。”
晨晨像是对“出去”两个字有反应，又把小手举起来，在阳光下晃了晃，小手的影子落在褥子上，跟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两只飞舞的小蝴蝶。
又过了四五天，院子里的迎春花全开了，嫩黄的花瓣缀满枝头，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陆凛从柴房里翻出那辆竹编小推车，是前阵子请木工师傅打的，车架缠着软布，车斗里铺了厚厚的棉垫，刚好能放下晨晨。
他把晨晨抱进小推车里，晨晨穿着浅绿的小布衫，小手扒着车沿，眼睛东张西望，小脑袋转得像个拨浪鼓。
陆凛推着车慢慢走，先在迎春花前停下：“晨晨，看看这花，黄灿灿的，好看不？”
晨晨的目光立刻被花瓣吸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就去抓，指尖刚碰到花瓣，花瓣就轻轻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他的手心里。
晨晨握着花瓣，小眼睛眨了眨，又把花瓣往嘴里送。
顾明月赶紧伸手拦住：“不能吃哦，这是花。”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干净的小布片，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陆凛在旁边笑：“这小家伙，见什么都想尝。”
又推着车往院子角落的月季花丛走，“再带你看看月季花，比迎春花还艳。”
钟毓秀端着搪瓷碗出来，碗里盛着刚晾好的米汤，见祖孙俩在花前逗晨晨，也走过来：“慢点推，别让他着凉。”
话音刚落，晨晨突然伸手抓住了一朵半开的月季花苞，小手指攥得紧紧的。
陆凛赶紧停下推车，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花苞摘下来，晨晨举着花苞，对着顾明月“咿呀”喊，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晨晨满五个月那天，顾明月特意找出陆凛买的浅黄小布衫给他换上。
小家伙的身子比满月时壮实了不少，小胳膊小腿蹬起来力气十足，被抱在怀里时，总爱伸着脖子往门外瞧。
钟毓秀收拾好竹篮，装上水壶和给晨晨擦汗的手帕，笑着说：“陆凛出任务前还念叨，说晨晨该多出门透透气，今天温度正好，咱们去海边走走去。”
婆媳俩一人抱着晨晨，一人提着竹篮，沿着小路往海边走。
海风迎面吹来，不冷不热，刚好拂去午后的微热。
晨晨趴在顾明月肩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看见路边摇曳的狗尾巴草，就伸手去抓，抓了几次都抓空，自己却“咯咯”笑出声，笑声混着海风，脆生生的。
走到沙滩边，钟毓秀找了块背风的礁石坐下。
顾明月把晨晨放在铺了布的礁石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腿坐好。
晨晨的小手撑在礁石上，努力想往前爬，小屁股撅得高高的，像只胖乎乎的小蛤蟆。
顾明月伸手扶着他的腰，钟毓秀则在旁边摘了根狗尾巴草，轻轻逗他的脸蛋：“晨晨慢点，别摔着。”
海风掠过海面，掀起层层细浪，阳光洒在海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
晨晨盯着海面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小手，像是要去够那些跳动的光点。
顾明月趁机掏出别在腰间的相机，对准这一幕按下快门。
镜头里，晨晨穿着浅黄小布衫，坐在礁石上，身后是蔚蓝的大海，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软软贴在脸颊，眼里满是对世界的好奇。
等往回走时，晨晨已经趴在钟毓秀怀里睡着了，小嘴巴还微微张着，嘴角沾着点口水。
婆媳俩慢慢走着，海风轻轻吹着，脚步都放得格外轻，生怕吵醒怀里的小家伙。
天气转暖，院子里的葡萄架成了钟毓秀和顾明月常待的地方。
原本光秃秃的藤蔓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嫩绿色细芽，像无数只小手顺着竹竿往上爬，才几天功夫，就牵出了细细的藤蔓。
钟毓秀坐在竹椅上择菜，抬头看着葡萄架，笑着跟顾明月说：“等入了夏，这架子上就能爬满叶子，到时候搬张桌子在这儿喝茶，风吹着凉快，比屋里舒坦多了。”
顾明月抱着晨晨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指尖帮晨晨理了理小布衫的领口。
晨晨似乎喜欢这风，小脑袋转着往门口看，小手还伸着想去抓风里飘来的蒲公英。
“是啊，”顾明月应着钟毓秀的话，“等陆凛回来，夏天也该到了，到时候咱们带着晨晨在这儿吃晚饭，多热闹。”
顾明月抱着晨晨在院子里晒被子时，赵秀兰和覃嫂子结伴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半袋刚蒸好的白面馒头。
“明月，听说你有相机？”覃红梅笑着凑过来，指了指晨晨身上的小布衫。
“晨晨上次在海边拍的照片，我看着可精神了，能不能也帮我家成成拍几张？”
赵秀兰也跟着点头：“我家宁宁长到三岁，还拍过这种风景照呢，要是能拍一张，以后长大了也有个念想。”
顾明月连忙点头：“当然能，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就要去屋里拿相机，覃嫂子却一把拉住她，把手里的馒头塞过来：“可不行，哪能白让你帮忙？这馒头是我今早刚蒸的，你和毓秀婶子尝尝。”
顾明月推辞着，赵秀兰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绣着桃花的布荷包。
“这是我给晨晨绣的，装个小零嘴正好，你要是不收，我们可不敢让你拍照。”
两人拉扯了半天，顾明月实在拗不过，只好笑着应下。
“那行，东西我收下，但拍照可得听我的，咱们不摆那些僵硬的姿势，就拍孩子们玩闹的样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