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女士您好,我是天臣律所的律师,傅臣。半个月前刚从美国回来。”
傅臣非常正式,双手递上一张名片。
曲荷的余光瞥见斜对面座位上,庄别宴那个“你敢接一个试试”的眼神。
手在桌子底下攥成拳头。
好在,傅臣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见曲荷没有伸手,便自然地把名片桌上,轻轻推到她面前。
“方便和我说一下您目前的具体情况吗?”
“啊?”
曲荷被他这直奔主题的架势弄得一愣。
傅臣解释道:“虽然连阿姨已经在电话里和我大致说了您的情况,但我还是想亲自听一下您的看法,这对于我们后续的发展非常重要。”
后续……发展?
曲荷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连主任这是铁了心,
她抓起面前的水杯,猛灌了半杯。
喝得太急,被呛到了。
“咳!咳咳……”
傅臣见状,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曲女士,您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曲荷接过,擦了擦呛出的眼泪,低声道谢。
而斜对面,庄别宴在看到曲荷接过那个陌生男人递来的纸巾时,眼睛几乎要瞪出火来!
握着水杯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曲荷觉得不能再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
她刻意提高了些音量,以确保某个能听清楚:“傅先生,非常抱歉,我想您可能还不太清楚我的状况。我目前并没有离婚,还是已婚状态。”
说出这话时,能感觉到斜对面那道灼热的视线似乎缓和了些许。
傅臣闻言,脸上并没有惊讶,反而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连阿姨提过,这很正常,我可以理解。”
“…..???”
曲荷彻底愣住了。
他知道?
他还理解?
这人的接受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这美国留子这么开放的吗?
“那你不觉得这样很离谱,很荒谬吗?”
曲荷难以置信,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我们两个,我一个已婚妇女,和你,在这种明显是情侣约会的餐厅里谈后续发展?合适吗?”
傅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淡定地环视了一圈餐厅环境,点了点头:“确实,这样的会谈地点是有些特别,我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不过我还是选择理解和尊重。”
曲荷:“……”
她彻底无言以对了。
这都能理解?
傅臣仿佛没有看到曲荷脸上崩溃的表情,低头开始在公文包里翻找什么东西。
“为了这次见面,我还准备了相关的东西,曲女士您可以先看一下。”
斜对面,听完全程的庄别宴再也忍不下去了?
撬墙角都撬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还后续发展?
还准备东西?
他直接起身,走到了曲荷他们的桌旁,挨着曲荷坐下。
傅臣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场强大的男人,疑惑:“这位是?”
庄别宴握住曲荷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举起,“我是曲荷的丈夫,庄别宴。”
本以为这明确的身份宣告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傅臣只是最初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恢复了淡定。
他微微颔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您好,庄先生。”
他的目光在庄别宴与曲荷紧紧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看来二位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他刚从美国回来,忙于律所搬迁和适应国内环境,确实没太关注本地商圈和网络上的八卦舆论,对庄别宴和曲荷的并不了解。
“我们夫妻感情自然不错。”庄别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可傅臣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男人,听不懂话吗?
律师这么没有眼力见?
庄别宴眯眼,嘲道:“傅先生是律师?正好,我想请教一下,蓄意破坏他人家庭,这种行为,是不是可以报警处理?”
傅臣:“庄先生,法律条文对此没有明确的规定。不过,您说的这种行为,在道德层面上,确实是不被提倡的。”
“原来傅律师也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庄别宴冷笑。
曲荷在一旁看得尴尬死了,连忙打圆场:“傅律师,对不起,这事可能有些误会。”
“我明白了。”
傅臣抬手,打断了曲荷的话,脸上了然,“看来二位目前的情况,与我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存在一些误差。”
他说着,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轻轻推到曲荷面前。
文件封面上,写着离婚协议。
“既然二位感情和睦,并无离异意向,那么离婚的事情,还有这份协议,的确有待商榷。”傅臣平静地宣布。
“啊?离婚协议?”
曲荷看着那份文件,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倒是庄别宴,在看到文件标题瞬间恍然。
“你是离婚律师?”
“是。我主攻婚姻家事方向,尤其是离婚官司。”
傅臣坦然承认,“我爱人的二姑母,在老年大学与曲女士的母亲是同学。连阿姨听说我回国,又擅长处理此类案件,便请我过来与曲女士见面,详细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否帮上忙。”
曲荷听完这一长串关系,脑子终于慢慢理清了前因后果。
又是一个乌龙!
“所以傅律师,您今天过来,不是来相亲的?”曲荷声音因为尴尬而越来越小。
“相亲?”
傅臣愣了一下,想起刚才对面两人的反应,终于明白了原因。
“抱歉,曲女士,看来是我的出现方式和这环境让您产生了误解。我并非来相亲的,我是来帮您打离婚官司的。”
他指了指放在桌角的玫瑰,“至于这花是刚才在电梯口,一个推销勇气创业的小学生硬塞给我的,我不方便处理,就顺手拿了过来。让您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真相大白!
曲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摆手:“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傅律师,我以为我妈又给我安排了。这次的事太抱歉了,耽误您时间了。”
误会解除,傅臣礼貌告辞。
曲荷和庄别宴也随后离开了餐厅。
到了商场地下停车场,曲荷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里。
庄别宴坐在驾驶位,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侧头看向曲荷,“阿荷。”
“嗯?”
“你刚才说,‘又’安排相亲?为什么要用‘又’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