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一进门,视线直接就定在了周劲身上,她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
“景深!我是妈妈啊!”
bro?
两个妈?
林栀枝的视线在白容和杨红梅的脸上一一扫过,前者痛哭流涕,后者面色僵硬,神情不自然。
有鬼。
不过怎么看都觉得白容的反应才是一个母亲面对失散多年儿子应有的反应。
和杨红梅相比,白容显得更瘦弱些,也更朴素些,一件暗灰色的夹袄,更衬得她面容憔悴。
不过她很好看,哪怕上了年纪,眼角有了细纹,但也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韵,浑身典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在书籍堆里泡过才会有的。
林栀枝心里已经断定,这位才是周劲的亲生母亲。
而那位刻意装富的杨红梅,指不定是哪儿冒出来的不相干的人。
此时周劲浑身僵硬,绷着一张脸,被女人紧紧搂着腰嚎啕大哭,挣也挣脱不开。
这位妇人的眼泪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干,他穿着厚羽绒服,胸前好像都被眼泪浸湿了般。
郑永锋看出周劲脸上的不自在,扯了扯白容紧环着周劲的胳膊:“阿容,你克制一点,咱们先处理事。”
白容和郑永锋的加入,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诡异的安静下来,空气中静的只有白容的抽泣声。
陆和平看着郑永锋紧拉着白容胳膊的那只手,气得眼底快喷出火。
他就知道,这两人怎么可能会那么清白,白容那该死的女人之前还死不承认,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呵,原来是白容姐郑哥啊,我说是谁呢,动静这么大,你们俩感情真不错,做什么都一起。”
杨红梅看着陆和平眼底残存的情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老东西,真是够贱的,她跟了他将近二十年,还抵不上白容出现的这两分钟!
既然那么爱她,当初干嘛还得离婚?
她脸上扯着笑,骂不了陆和平,她还骂不了白容吗?
既然都离婚了,还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干什么,刻意找存在感吗?
白容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目光几乎黏在了周劲身上,满是慈爱与思念。
杨红梅:“……”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
她白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总是以这种态度轻视她,好像她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垃圾!
“白容!”
“啊?怎么了?谁刚刚叫我?”
杨红梅突如其来的大吼打断了白容的专心,她这才回过神朝声音望去,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白容的淡定更衬得杨红梅像个失去理智的泼妇。
杨红梅:“……”
她更气了。
周劲也在此时松了口气,默默站回了林栀枝身后,刚刚白容的视线太过强烈,让他感觉无所适从,身上像被一群蚂蚁爬似的,浑身刺挠。
儿子的下意识行为,让白容心里很是受伤,她掩下眸子里的失落,拉起了林栀枝的手。
“栀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听永锋哥说你现在在跟景深处对象,好孩子,你们两个可真是般配。”
她说着这话,清楚的看见身后的周劲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了一下,她心下有了定数。
“孩子,阿姨这次来的匆忙,身上没带什么礼物可以给你,这个就当做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了。”
她拉着林栀枝的手,就要把手腕上的镯子往她的手腕上套。
这只镯子,无论从质地还是水准上来看,都是上好的,很值钱,林栀枝吓得急忙推辞。
“阿姨,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认定了周劲是你们口中的景深,难道就是仅凭他的长相吗?”
“就算他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要认回他干什么呢?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光耀门楣吗?”
“他这么些年独自在外漂泊,生活的很不容易,你们作为他们唯一的亲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这不是在往他千疮百孔的心里再插刀吗?”
林栀枝为周劲感到委屈,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失职让他意外流落在外,受尽苦楚,身边没有人愿意帮忙。
好不容易长大了,有自己能力了,眼看着就要苦尽甘来了,一个接一个的亲爹亲妈跳出来争着要认回他。
要是真想认回他那也还好,可这一切都是出于他们的私心,所谓的亲爹亲妈,其实都是想把他当做自己事业的牺牲品罢了。
既然周劲最需要父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些所谓的父母对他而言其实没啥用处,他以后,有她和她爸妈疼,不需要他们!
白容愣了两秒,看着周劲和林栀枝眼神里一致的冷意,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少。
“陆和平,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红梅不乐意了,自己男人被前妻这样质问,把她这个正宫的面子往哪儿搁?
“白容姐,你干嘛对陆哥这个态度,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儿子好,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忘恩负义呢?”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白容气场全开,张口呵斥。
“陆哥,你看她……”
杨红梅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朝着陆和平撒娇。
其雷人程度惹得林栀枝这个围观群众鸡皮疙瘩掉一地,她龇着牙,一脸的一言难尽。
好一个老绿茶!
就像是一个翘着屁股毛的老公鸡……
杨红梅的依赖让陆和平很是受用,尤其是在白容的面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拍了拍杨红梅的手安抚她。
转身朝着白容搭腔,“白容啊,夏家的条件很好你也是知道的,说到底,还是我们陆家高攀了,人家不嫌弃景深就算好的了……”
白容也是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的,夏家的千金她也是听说过,想到陆和平要把儿子带回去娶这样的儿媳妇,就气的浑身发抖。
浑身气血涌上大脑,什么礼仪教养已经被她抛在脑后,她冲上前,朝着陆和平那张老脸,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陆和平,你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