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问:“有什么证据吗?”
“有。”李景天铿锵应道:“我们在龙虎家里发现了一个长相诡异的瓷娃娃,而在青瓦村深处的宗祠里,族人所供奉的鬼神就是这个‘祟’。”
徐年打开电脑,成功连接上投影仪,随后瓷娃娃的照片出现在大墙上,周围立马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这么可怖的东西居然被当作神来供奉?”
“就是啊,正常人看一眼都会睡不着觉,他们竟然放在宗祠里!”
李景天听着他们的话,继续说道:“青瓦村里所谓的宗祠是海洲岛人留下的旧址,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年毒品就是被这群人带入了青瓦村,他们蛊惑着当地族人为之卖命,又在围剿行动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忠沉声问:“那你们在青瓦村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新的进展。”在疑惑的视线里,他不紧不慢解释道:“青瓦村就像是一个严防死守的铁笼,村头到巷尾随时都有监控器盯着,而且他们一致排外,导致我们进村寻找线索十分困难。”
“首次进村任务失败,已经惊动了他们,所以我们更需要打蛇七寸,一击致命。”林砚跟着站起了身,说:“李局,我申请特警第一支队配合缉毒大队共同完成此次青瓦村行动。”
“会议结束之后,将申请报告交给我。”
“是。”林砚颔首,坐了回去。
会议一直进行到十一点半才结束,林砚看了眼时间,刚准备给小狐狸打电话,目光却落在未接电话那一栏。
十几个接连不断的未接来电提示着对方有多急迫,他迈步走到无人角落,拨了回去。
铃声刚响,电话就被接通,林静哭到沙哑的嗓音传了来:“阿砚,你快回来吧,你爸爸他出事了……”
林砚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消化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我哥哥没了!”她在那头泣不成声,勉勉强强才说完一句话。
空气静得出奇,林砚握着手机,心跳漏了一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措不及防的噩耗。
他恍惚到都忘记是怎样走进了李忠的办公室。
对方正埋头写着工作汇报,抬眼见来人是他,只说了句:“放这儿吧,我马上签。”
“李局。”林砚平缓了呼吸,说:“我想请丧假。”
李忠握着的笔尖没能及时停住,在那空白纸上留下一道划痕。
他酝酿了一番,还是没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吐出无力的两个字:“节哀。”
这场突发事故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青瓦村行动因为缺失指挥者而暂时搁置,李景天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才知道的。
林砚回到堰宁镇快下午四点多了,老房子在林静的安排下已经布置好了灵堂,提前到达的亲戚街坊们看见他的到来,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男人步伐沉重走向堂屋,恨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毫无声息躺在漆黑的棺材里。
在遗照面前,从骨子里渗出的恨意没有变得轻松,反倒让他有些茫然。
“阿砚!”
穿着黑色丧服的林静踉跄走来,泪水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印迹。
林砚僵硬转过身,唤道:“姑姑。”
林静握着他的手,潸然泪下:“你终于回来了。”
“我妈她知道吗?”
林静喉咙酸涩到说不出话,只能一直点头。
许佳站在后面,替她说了:“舅妈在回来的路上,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好。”
林砚胸口闷得发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回房间换好丧服,随着林静一起迎接亲朋好友的到来。
时间再晚些,杨丽也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母子对视后,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堰宁镇的夜比云州还要冷,烛台上的烛火葳蕤,耳畔超度念经的声音从未断过。
林砚跪在灵堂中央,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在所有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就这样匆匆结束一生,总会令人唏嘘。
经过大师推算,下葬日期定在了三天后,而在葬礼的前一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外,气势凌人扫了一圈,问:“林静在哪里?”
林砚蹙眉看了眼被姑父护在身后的姑姑,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事吗?”
对方默不作声绕过他往里走,似乎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为了不让他们不明不白把人带走,林砚只好说:“我是云州市特警第一支队队长,林静是我姑姑,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情?”
两位警务人员看见他亮出证件之后,才转换了态度。
其中一人向他说道:“前云州市欣荣医院院长荣骞,因贪污受贿罪被逮捕归案,而后在审讯过程中,他交代之前作为医院妇产科主任的林静曾对他行贿,我们依法传唤林静,进行案件调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将震惊的目光投向当事人,只有许佳愤愤反驳道:“你们胡说,我妈妈她根本不可能是这种人!”
警察好笑地看着她,说:“这事不是由你一个小姑娘说了算,你把你妈妈叫出来。”
“我在这儿。”
许佳刚想怼回去,林静却从丈夫背后站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视线一直都在林砚身上。
林砚不解地看向姑姑,显然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小静,你……”
“嫂子,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佳佳。”林静出声阻止了站出来的杨丽,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林业的葬礼还未结束,他的亲妹妹又被警察带走,街坊邻居们的谣言四起,对林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林静被带走后,她的丈夫到处托人找关系争取取保候审,然而杨丽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
在林业下葬之后,林砚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妈,你和姑姑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阿砚……”杨丽蠕动着唇,毫无征兆跪在了他面前,“阿砚,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