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让他怎么告诉江钺？
但事情的严重性不是他能担得起，徐鹏打开门看着睡着的江钺。
“江钺，江钺……”
他太困了，叫了三声才醒。
江钺以为自己睡得久了，他坐起来端起杯子喝着水，“几点了？”
“你才睡了七分钟，”徐鹏脸色凝重，“宋念沉消失了，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可能？”江钺眉头深深皱起，二话不说就拔掉了针头。
“回去。”
徐鹏走了两步又折回拿走沙发上江钺的衣服。
黑色的轿车在路上行驶。
江钺看着窗外倒退的人影，他目光忽然一顿，“赵斗。”
“掉头。”江钺冷声道。
徐鹏瞬间警觉起来，打着方向盘。
“连环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出现了，熙春路到静安路。”
江钺的声音沉稳有力，“嗯，我和徐鹏在跟，没跟丢。”
前面的路车进不去，徐鹏和江钺下车。
他们远远跟着，保证不被发现的同时还能看见赵斗的人。
身穿灰色外套外套的男人左右看着路边的人。
一个男孩撞了他一下，赵斗看了看他。
“对不起叔叔。”
“不好意思，小孩没看清。”
赵斗对小男孩的母亲点点头，吊梢眼一片冷漠，然后走了。
女人牵着儿子的手，另一只手抓着他右肩膀的衣服，脚步十分快。
“妈妈……”
“别说话。”女人目光惊惧。
听说三白眼的人狠，她刚刚闻到那个男人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他嘴角虽然微笑，但是给人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女人牵着儿子的手迅速回家。
江钺和这对母女擦肩而过。
女人停下看了看两人的挺拔的背影，内心猜测着。
江钺跟着赵斗一直到一个没人的巷子。
赵斗脚步缓下来，转身看着他，眼里的凶狠顿时乍现。
赵斗走了一步，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看了看两边。
“两位兄弟是来找我？”赵斗勾唇笑了笑，脸皮向上抽动。
“嗯，和我们去喝杯茶。”江钺嗓音沉稳。
赵斗摇着头：“多谢兄弟，但我还有事情，下次我请你们。”
话音刚落，就要走。
徐鹏逼近，但两人依旧隔着安全的距离，“兄弟，欠了钱要还，我老丈人最近生病急需用钱，走，喝喝茶聊聊看能不能把钱还了。”
赵斗点头：“好。”
就在徐鹏的左手摸上后腰的手铐时，赵斗推开他。
江钺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后衣领，徐鹏迅速掏出手铐拷在赵斗的手上。
“你们是警察？警察抓我干吗啊？”赵斗装糊涂。
徐鹏：“到了公安局你就知道了。”
赵斗不说话了。
江钺看了看他。
依照他杀人的手法和躲藏手段，赵斗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人。
“师傅。”安少峰等人从巷子口来，掏出黑色头套戴在赵斗脑袋上。
把人带回去，审讯的人是徐鹏和安少峰。
江钺站在江厅长的办公室门前等着。
里面的赵局出来。
“赵局。”江钺打招呼。
赵局点头：“进去吧。”
“嗯。”
江正宏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听着是熟悉的脚步声，“江钺，刚刚赵局就是来汇报宋念沉莫名失踪的事，监控里没拍到她，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人间蒸发吗？”
江钺觉得喉咙腥甜，但没在意，开口道：“我……噗！”
江钺喷出鲜血，下巴以及江正宏桌子上全是血。
江正宏慌乱的站起来，“儿子！”
江钺想说他没事，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一阵眩晕。
江正宏扶着他，“儿子儿子？你，我们去医院看看。”
徐鹏刚到门口就瞪大双眼，“江队怎么吐血了？我来背着他。”
徐鹏把人背上，跑了出去乘坐电梯，江正宏跟上。
人送到医院，医生竟然要立马要求手术。
这个噩耗让江正宏一下子弯了腰。
儿子的提前两周前做的，他看过各方面健康，怎么突然就是急性心梗。
手术室，江钺就算昏迷过去，眉心也皱着。
他感觉耳边有键盘打字的声音。
“还想健康活到老？哼，那是不可能！以前写你是警察身体健康，那是为了和我配平，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狠心，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拿着男主角的好命剧本了。”
“现在我就写你因为熬夜原因导致急性心梗，救也救不过来！”
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逐渐变得模糊。
江钺听到医生说，“失去了生命体征，宣告死亡吧。”
“死亡时间2026年7月11号16点21分。”
原来人死后还能听到一点儿声音。
抢救室的灯关闭。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江老弟，节哀，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很难抢救过来了，我很抱歉。”
医生看着他，那一瞬间他觉得正宏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
江正宏眼底一片红，他吸了吸鼻子，保持着体面，“我还没给他妈妈说一声，我先去打电话。”
“正宏，别憋着，小心身体。”医生也不好受，江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江正宏摆摆手，往前走了几步错开他，给徐鹏说：“麻烦你去帮我接一下楠君。”
“嗯…好，好的。”徐鹏眼前一片模糊，声音哽咽。
江正宏身体虚晃了一下，徐鹏：“厅长。”
江正宏摇摇头，他没事。
“这样吧，把江钺带回家，他好久好久没回去了，她妈妈今天还做了一桌晚饭让我们父子俩回去吃。”
……
陈楠君从楼上下来，猛的看到客厅里的众多人愣了一下，视线里又看着白着脸的江钺躺在中间。
陈楠君的心倏然揪了起来，她抬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长长呼吸了一下。
楼下的杨警官几步上前，撑住她的身体：“阿姨。”
陈楠君强撑着下楼，“你们都怎么了？干嘛围在这儿？我儿子躺在这儿干嘛呀？就算困了也不能在这儿睡是不是？我这就叫他起来。”
江正宏抓住她的手。
陈楠君抽开，推开他，往江钺旁边走。
她的手快要触摸到江钺的肩膀时在空中悬停了一下，然后摸向江钺冰冷的脸庞，嗓音凄厉：“儿！”
原本压抑沉寂的客厅因为这一声忽然划开了口子。
此起彼伏的哭声在江家客厅响起。
三天，才三天，他们警界牺牲了两个优秀的警察，这样的打击太大了，也，太痛。
宋吟，江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