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沧漱完口,竺靖将他放平,给他针灸。
收针时,她扫了眼淳沧的唇色,还是很淡。
竺靖:“要不要喝点琼浆玉露?”
淳沧点头:“好。”
竺靖从系统兑换了一大瓶琼浆玉露,“给。”
淳沧撑起身体,抬手去接。
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触到瓷瓶表面,尝试把瓷瓶拿起,指尖连带着手腕竟然开始颤抖。
竺靖抬眸,撞入淳沧宛如星空的无垠眼眸中。
淳沧垂着薄薄的眼皮,往侧边瞥了一眼,略略难为情道:“我一会儿喝。”
竺靖安静地看着他。
淳沧轻抿了一下嘴唇,露出一个稍显倔强的笑。
他的手垂落,指尖不受控的轻颤。
竺靖把他的模样尽收眼底,忽而抬手,将瓷瓶的瓶口贴在他唇边。
淳沧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他凸出的喉结滚动一下,轻瞥竺靖一眼,继续喝第二口。
就这样慢慢喝了半瓶,他摇摇头示意不要,一双如水的眼睛定在竺靖身上。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很快又闭上了。
竺靖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淳沧眼眸低垂:“没什么,是我拖累了姑娘。”
竺靖用中指抬起淳沧下巴,“嗯?”
观众们已经要疯了。
未来兽世的詹妮弗声嘶力竭:“啊,女王!”
艾萨克作为兽人也受不了了:“靖姐这样谁顶得住,太辣了!!”
女尊世界也很激动。
妻主·秋如:“操,辣的我都要躁动了,谁懂靖姐用手抬淳沧下巴的含金量!”
妻主的夫人们,一边嗑得要生要死,一边暗搓搓羡慕嫉妒恨。
风许不服气道:“我怎么感觉淳沧是装的,装没有力气,让妻主喂他,这个心机婊!”
淳沧直视竺靖,露出一个温柔而腼腆的笑容,“算了,这样已经很好……”
竺靖手指用力,将淳沧的头再度抬高了些,“我问最后一次。”
淳沧看了竺靖许久,这才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难以启齿。
“我身上粘,想洗一洗,但……没力气。”
他说的很慢,表情还是温和儒雅,不过罕见地带着一丝羞赧。
原来是这个。
淳沧身上都是血,连银发都粘上了血。
看他一袭白衣,就该知道他爱干净,忍受不了脏污。
竺靖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她粗心了。
淳沧没有外伤,洗澡并不影响什么。
不远处就是温泉,竺靖当即说:“我带你过去。”
她和东方柔兰交代了两句,兑换了一条飞练。
飞练很长,在空中折了几下,变成一条“白毯”。
竺靖扶着淳沧坐上去,飞练载着他们往前。
因为秘境的压制作用,法器作用大打折扣,飞练低空飞行,速度很慢。
地方就那么大,竺靖和淳沧并肩而坐。
出了洞穴,迎面吹来一阵风。
淳沧忽然咳嗽两声,摇摇欲坠。
竺靖托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给他顺背。
她察觉到淳沧身体有些僵硬,重量也很轻,故意控制着身体不把重量压过来似的。
以白练的速度,还要一会儿才能飞到温泉。
竺靖看了眼淳沧苍白的脸和他身上的血迹,稍稍按着他的头,让他靠过来。
淳沧的声音比往常低,听起来有些无力:“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姑娘,是我没用。”
他是紫极天水殿师祖,天之骄子。
日夜受经脉折磨而不外露半分,面对欧阳定的伤害反弹面不改色。
这次受伤,竟会让他这么想。
恐怕对淳沧来说,这次是不小的打击。
不但受伤,连拿起瓷瓶喝琼浆玉露的力气都没有,处处拖累别人,还要让人伺候。
竺靖有些心软。
她转了转身体,面对淳沧,揽住他的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顺着他结实宽阔的后背拍了拍,“没有不好。”
淳沧一条手臂松松搂住竺靖的腰,把脸埋进竺靖肩窝,“有用就不会让你受伤。”
他口中的热气吐在竺靖裸露的脖颈,有点烫,也有些痒。
一阵酥麻沿着颈侧传导,竺靖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用力,指尖都泛白。
她偏开头,做了一次深呼吸。
淳沧稍稍动了动,挺直的鼻尖蹭在竺靖皮肤上,激起一串火花。
竺靖放在淳沧后背的手一下张开,青色的筋浮现在瓷白的手背上,分分明明。
淳沧又说:“也不会放走你的仇人。”
竺靖嘴唇紧抿,连牙齿都微微咬了起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她浑身有如过电。
“……别说了。”竺靖抓住了淳沧背后一点衣料,抓得很紧,“我不那么认为。”
淳沧的存在感太强,早就突破了竺靖的安全范围,让她如坐针毡。
短短一段路,竺靖竟然折磨的不行。
感觉到淳沧又喷出一股气息,又要说什么,忍无可忍的她抬手捂住他的唇。
隔开了热源,竺靖没有那么紧绷了。
她清清冷冷,眼眸半敛:“不许再说。”
淳沧乖乖不动了,任由她捂着,安静地靠着她。
竺靖生怕他再开口,手指不敢挪开。
淳沧也不说什么,温驯得像金毛。
好不容易到了温泉边,终于解放的竺靖将淳沧扶了下来,坐在边缘。
边缘有石壁,靠在石壁上,水堪堪没过胸膛。
竺靖把淳沧安置在石头上,“自己可以吗?”
淳沧点点头,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就在侧边,你洗好了就叫我。”
淳沧微笑:“好。”
竺靖往外走去。
一束视线在后方如影随形,扫过她的耳朵。
竺靖的耳朵早已红透,粉粉嫩嫩,像熟透的水蜜桃。
淳沧一眨不眨的看着,眸子深不见底。
待竺靖的身影完全消失,他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的脱了衣服。
某一瞬间,他上位者气质暴露无疑,哪还有半点虚弱模样。
淳沧将血衣放在一旁,仰头靠在石壁上。
他闭着眼睛,忽而抬手,从衣服中拿出一方手帕。
手帕上绣着桃花,已被去尘术洗净了。
正是竺靖给他擦脸的那一方手帕,不知怎么到了他手上!
他垂眸看着手帕,忽而将手帕抬高,放在鼻尖边,轻轻一吸——
手臂上的水顺着皮肤,越过锁骨,流过鼓鼓囊囊的胸肌,没入水中。
“滴嗒——”
水滴激起一片涟漪,也搅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