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看了。”
李姐把墙上的标语全都撕下来扔进火里给烧了。
原本是想着在他看见之前把这些胡说八道的话全都给撕下来,免得这些话传进元羽耳朵里。
但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
“小李,你回去吧,我自己来,免得连累你,你家就你有个体面工作,要是被我牵连,这日子可不好过的。”
“叔……”
李姐叹气,却也为难。
这话一点也没错。
“回吧。”
元羽随意挥了挥手,让她回去,自己则是将墙上骂他的话撕下来。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元羽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说他是藏在人民之中的炸弹,是不守规矩的破坏分子。
所有跟他关系近的都被怀疑,甚至有些人工作也受到影响。
现在也就剩下附近几个邻居和元羽说上几句话,其他人看见他都是绕道走。
元羽也不怪任何人。
现在的他孤身一人,也不怕那些人往他的头上扣屎盆子。
“先生。”
“小张,之前是请你来照顾太太,现在她走了,你也回去吧,别因为我受伤。”
“先生!”
小张立马摇头。
“太太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是小先生找来的,就是要解聘也是得小先生跟我说,先生我不怕被连累的,要是没有小先生,我们家早就死了。”
外面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她不怕。
何影看着外面又写上新的标语,气得又撕了下来。
陆建国看见后,拦住她。
“别撕了,撕了还会有新的,何必浪费力气。”
“可是元叔……”
“元叔如果在意,早就去跟他们理论,元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建国拉着何影回家。
何影却还是觉得很是气愤,嘴里也不停的嘟囔着。
“这些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村里怎么还有人信。”
“他们不是信,是那群人手段太高,大家都被吓着了,所以才不敢跟元叔说话。”
“那你呢?”
何影看向陆建国,自然也是担心的。
别人只是说几句话就备受折磨与威胁,他们走得这么近,怎么可能会没事。
“目前,还好,一会儿我要去工作,你照顾着元叔,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好。”
何影做了一些馒头和酥饼,让陆建国拿去水力站分分。
水利站。
“这什么?”
站长和副站长刚一进门就看见桌上堆了一堆的信。
拆开一看,里面东倒西歪的字体压根就看不出是谁的字迹。
但上面的意思却很清楚。
“什么只专不公,什么与潜在分子走得太近,不懂得明哲保身,这都是什么!”
“我这里也是一样,这分明就是在打小报告,而且说的都是陆建国,这些人什么意思?”
副站长连着拆开好几封,里面写的都是陆建国,而且每一封的字体都不一样。
站长眉头一皱。
“他得罪人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多人来告状。
还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不是在胡闹吗?
“我听说是因为他的邻居被列为危险对象,又是个老人,前段时间妻子才过世,出于邻居的关系,关心一下我觉得挺正常的,该不会是之前那件事吧。”
“什么事?”
站长疑惑,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就是之前,我也是听说的,那个章树特地去拉拢建国,结果被建国拒绝,还暗讽他,不会是一直怀恨在心吧?”
这件事站长确实不知道。
但他却很清楚,章树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成不了什么大器。
可就是这个鸡毛令箭,他可是害死了不少人。
“唉。”
站长叹气。
“那怎么办?这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为了不让我们知道是谁,特地用相反的手写字,可这也不能不管。”
“怎么管?我看就当没看见,总不能真停建国的职吧?”
他们水利站现在许多事都要由陆建国来平衡,要真是离职,恐怕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陆建国刚一进办公区就明显的能察觉得出,这些人看他时,透露出来奇怪的眼神。
“陆工,来了?”
杜工还是同往常一样热情的与他打招呼。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陆建国是什么人,或许他也会和他们一样,选择明哲保身。
“杜工,早啊。”
杜工靠近他时,特地提醒他。
“你自己小心一点。”
“什么?”
陆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站长叫进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观望。
桌上是检举他的信,陆建国看得很清楚。
“他不是信上所说的那种人,站长……”
“我们知道,叫你进来,不过是走走过场,别人不分青红皂白,我们俩也不至于,元叔什么人,我们都知道。”
“是啊,能养育出一个为国效力的儿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人,我们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他,毕竟是他的父亲。”
“如果这件事再这么继续演变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好,到时候我和站长可就真保不住你。”
副站长叹气。
这场闹剧中受尽委屈的人不计其数,真正能等到误会解除的人屈指可数。
二人都一直认为,陆建国为了这样一个人自毁前程是没有必要的。
陆建国也听明白他们的意思,神色变得凝重。
“站长副站长,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的父亲,信守承诺是我该做的,如果到最后没有办法,我也认。”
“他不仅是邻居,更是他放心为国效力的定心丸,我不会毁约。”
元叔更是陆建国心里的向往,他这样的老革命,能够活下来本就已经不容易。
本来应该安享晚年,却还要遇见这样的灾难,如果这个时候他选择明哲保身,只会让元羽更加失望。
二人就知道陆建国不会答应。
他要真是这种人,这些信也不会出现在他们桌上。
“行了,回去工作吧。”
陆建国走出办公室时,能明确的感觉到许多视线,在他坐下后才慢慢从他身边离开。
他也明白,杜工的提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