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窗外的阳光顺着缝隙泄露出来,直射到她的眼睛上,眼珠滚动片刻。才挣扎着睁开眼皮。
她忽然觉得脸颊湿漉漉的。
是花蛇吐出的蛇信子在舔舐她的脸。
见她终于醒过来,花蛇才渐渐停下舔舐的动作,又把蛇头抵在胸口,感受胸膛里传递出来的心跳。
她慢慢支起身子,苍白地笑了下,眼神温和道:“我没事。”
花蛇嘶了两声,不满地控诉主人对自己身体的不重视。
赵如意随意安抚了它两下,便去看丹炉里面的情况。
随后又看见令牌里面的消息,除了一些宋君翊发来的几个消息以外,还有就是宿管阿姨发来的通知单。
关于自己在宿舍违规使用丹炉,存在严重安全隐患,被罚了两百香火。
赵如意:“……”
十年了,她在这里住了十年,兢兢业业,偷偷摸摸用了各种违规法器,从来都没有被抓住过。
没想到现在准备离开的这一天却被抓到了!
想起自己不仅上个月的工资只剩下三分之一,这个月也只上了半个月的班,她就有一种想把自己的六险一金给折现的冲动。
可惜,不仅是老板还是财务部都不会同意的。
花蛇很自觉地盘上赵如意的脖颈,原本在案桌上的灰蜘蛛也顺着她伸过来的手指爬上去。
“走吧,我们去天牢接一位不相熟的故人。”
自昨天逃了一天的班后,渡白又再次把今天的班逃了。没理令牌时不时响起嗡嗡声,正一边无所事事编手上的花环,一边跟旁边正在晒太阳的保安说话。
他无奈道:“大爷,我真的不是什么跟踪狂,你就给她的宿舍打个灵通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大爷不信,“得了吧,像你们这种神仙我见多了,肯定是想偷偷把灵通号记下来,继续骚扰她,对不对?”
“我真没有!”
“那你怎么不打?”
“她把我拉黑了啊!”
“你看,你还说你不是!”
渡白:“……”
算了,公道自在神仙心。
他还是继续老老实实等赵如意出来吧。
见渡白不再说话,保安不仅没有一种胜利的荣耀感,反而觉得事有蹊跷。
保安警惕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渡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都给我定完罪了,我还能说什么?”
保安越想越不放心,“你都在这里守一晚上了,再不走,信不信……诶诶诶!你走什么?”
渡白已经懒得管他了,在看见门口终于出现熟悉的身影后立马就飞了上去。
他急忙喊道:“赵如意!”
那一身银装的女仙一愣。
直到他走近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赵如意像是刚睡醒一样,足足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是你。”
渡白瞬间忘了自己刚刚准备说什么,立马担忧道:“你不舒服吗?我带你去药王殿看看!”
真奇怪,昨天从他家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自己在下面守了一个晚上,按理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对。
伸出的指尖刚触到袖口,却又被她一把躲开,神色不耐地看着他。
渡白被这眼神僵住,他呐呐道:“昨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怪你。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渡白。”
他止住话,看着赵如意拿出一副锦盒递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赵如意道:“解药。”
即使隔着加了屏障的盒子,他依旧能从里面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扯了扯嘴角,“我第一次听说,中了法术的神仙要用丹药去解。”
这话说的揶揄,但赵如意却面色不变,“现在你见到了,还有——”
“从此我们两清。”
她绕过渡白,准备从他身边走过。还没等她走两步,手腕便被渡白死死攥住,力道重的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嘶——”
没等渡白说些什么,他便听到身边一声闷哼,又被女仙死死地憋了回去。
翻过她的手腕一看,纵横的伤口狰狞地爬在腕口处。刚刚在他过重的力道下,部分伤口甚至已经开始沁出几点细小的血珠!
渡白心下一惊,“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昨天没杀死我祖父一时间想不开吧?”
赵如意:“……”
那她之前就应该去死了。
“不是,滚开,我还有事。”她现在心下正烦躁,一心想着要去天牢把那罪犯接出来。
但渡白没让,直接攥着她的手臂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你干嘛?!”
大量失血的后遗症让赵如意竟一时挣脱不开,被迫跟着他走了好几步。
身上的花蛇想出来护着自己主人,也立马被渡白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七寸,立马就焉了。
旁边免费看戏的保安大爷见势不妙,立马赶上前拦住他,大吼道:“干什么干什么!没看见这女仙不愿意跟你走吗?赶紧给我放开她!”
渡白深呼一口气,第一次知道是该赞扬这个保安恪尽职守还是该骂他多管闲事。
他到底哪里像个纠缠前女友的变态男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谈过好吗!
渡白不想在这里闹大,努力缓和语气道:“首先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次,要是我真的对她不利的话,她为什么不叫救命?”
“我们明明是你情我愿的!”
保安大爷一时间被他吼得愣怔在了原地,后知后觉地转过头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如意:“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渡白一把捂住了嘴,他不耐烦说道:“她说就是这样!”
没等保安再说什么,就施展法术直接原地消失了。
保安大爷:“……”
“喂,你好,女宿舍院这边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绑架事件!”
……
直到坐在扁鹤面前的时候,脑供血不足的赵如意依旧反应不过来自己不过是懒得和渡白讲话,怎么莫名其妙就过来挂号看病了。
扁鹤也不明白,明明隔壁诊室的神农氏才是招牌,怎么这一个二个都来找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