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才是休沐日,但是还不到午膳时分,明家食肆外面就已经围聚了不少人。
明令宜知道有人在外面散布谣言,推波助澜,不过这种事情,她向来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意还是要照常做的。
甚至,今日的生意,她还要做得比往日更好。
不然,这也对不起幕后之人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几乎都快要将半个上京城的人都邀请过来看热闹。
谢睿敬也来了明家食肆。
不过他算是到得很早的一批人,此前他不是没听过明家食肆的名头,但他未曾放在眼里。
直到这一次望仙楼跟明家食肆彻底对上。
或者说,原本这一次的交锋,他也可以不将明家食肆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家在坊市内开起来的小饭馆,实在不值得他多加注意。可偏偏谁让手底下的人做事这般不靠谱?差点都砸了望仙楼的招牌?
如今,想要让上京城的百姓忘了望仙楼的糗事,自然是需要另一件更令人震惊的糗事出现。
明家食肆自然也成了他的首选。
“二公子,现在外面已经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我们的人也已经就位。”
这时候,一小厮模样的长相不怎么起眼的男人走到谢睿敬身边,低声汇报道。
“去闲云流水阁的那几家门口放话了吗?”谢睿敬问。
来人点头,“小的特意多安排了几个人在诗社的这些公子少爷府门口宣传,想来都有收到消息。先前小的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张家的那位公子已经在对面的茶水铺里等着,估计很快人就会到齐。”
谢睿敬满意点头。
他们望仙楼做的就是文人才子的生意,总不能真看见一家小小的食肆这般出风头。
今日这般操作,他就是为了要断了文人和学子们来明家食肆的可能。至于旁人,他就懒得管了。
小厮说的那位张家的公子,是当年参加科考后,却也没有入仕的一名上京城里都挺有名气的才子。
张家家境不错,而这位张小公子,是家中幺子,身上没担着家族的重任,倒是一位喜欢游山玩水的主。
这闲云流水阁社,便是他同当初明家那位大公子一同创办的。
两人当初可是上京城里有名的“双壁”,不知道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
只不过,这上京城的双壁,一个五年前因为嫡亲妹妹的离世,远走江南。而另一位,也有好长时间没有露面,没有知音在上京城里,张家这位小公子也乘船南下,听闻是去“流放自己”,最近一年才回到京城。
张思凡出现的时候不多,但他好歹也是“闲云流水阁社”的创始人,每一次诗社有什么活动,邀请的帖子总是会送到张府,他的出现,意义很是不一样。
谢睿敬相信,既然张思凡都出现在这附近,那闲云流水阁的人估计大多都会出现,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客官,您看您要点些什么吗?”
就在谢睿敬想着等会儿明家食肆将会有多“热闹”时,眼下的热闹已经先主动找上门来。
武兆易今日忙得有些脚不沾地,他觉得今日食肆的生意比先前自家东家重新开业时还要好几倍。
而且,今日食肆可没有一点优惠,这就意味着今日他们食肆能赚到的银子比开业的时候还要多!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铆足了劲儿。
谁让他跟武兆尔和武兆玉都一致认为,这一次的任务简直就是从前执行过所有任务中的“仙品”。
每天吃好喝好睡好,不过就是扮演一个普通正常人,简直没有比这再轻松也再安逸不过任务。
所以,现在即便知道谢睿敬很可能就是背后舆论的推手,武兆易也很热情地上前询问。
毕竟,对方花费的每一个铜板,最后都是进了他们食肆的账户。
正是因为这样,他可不得更加卖力推销自家食肆的菜品?赚对手的银子,可比赚普通人的银子更能感到满足。
谢睿敬在此之前,还真是没打算要在明家食肆用膳。
毕竟作为管理谢家庶务的实权人物,也是尝过各种山珍海味。一间区区隐匿在坊市里的小小食肆,他着实有些看不上眼。
可现在武兆易都已经问到了他跟前,谢睿敬不点点什么,倒是显得有些小气。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上上来。”谢睿敬随意道。
他就做做样子,没打算用膳。
武兆易闻言,眼神微动,“那您稍等。”
很快武兆易到了后厨。
“谢家那位二爷也来了,就在我们大堂之中。”武兆易说。
明令宜先前从望仙楼回来后,就没瞒着众人谢睿敬的事。是故,明家食肆的人一听见武兆易这话,就反应过来。
“这人是来看热闹的?”武兆尔皱眉开口,他跟武兆易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这么看爱看热闹,回头高低给他套个麻袋!他们娘娘的热闹是能让人随便看的吗?
武兆玉则是看向明令宜,看她是什么打算。
明令宜只意外了一瞬,随后问:“他要点些什么?”
武兆易照实说了。
明令宜忽然勾唇一笑,“小春,你去将剩余的木板给我带一块过来。”
食肆的菜单都用木板写着挂在墙壁上,很快小春就取来了木板和明令宜会用到的笔墨。
明令宜坐下来,挥手就写下了两个大字。
“仙酿?”
凑得最近的师明月看清楚明令宜写下的这两字,念了出来。
“这是什么?”小春好奇问,她可不知道自家小姐何时又研究出了新的菜品。
明令宜示意她将买来的一壶烧刀子拿过来,然后倒进了他们食肆的酒壶里。
这酒壶装过先前重新开业时赠送的杏花酒。
“这就是仙酿。”明令宜笑眯眯说,“今日的特供,仅此一壶。”
这话一出,后厨的人反应各异。
武兆玉率先反应过来,笑出声。
师明月也意识到了明令宜这话是什么意思,脸上的郑重之色褪去了不少,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肥羊吗?
既然都主动上门了,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小姐,这壶酒咱们卖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