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
许觅从浴室里走出来，用毛巾把头发包了起来，给自己煮了杯咖啡，便往书桌前坐下，一副要挑灯夜战的架势。
几分钟后，许慕画如约而至，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鲜少地戴上了一副眼镜。
今晚的他和平时都不同，薄薄的镜片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学识的感觉。
要说平日里，他就是个清冷公子哥形象，此刻，妥妥的学霸样。
许觅很惊讶：“四哥，你近视？”
“有一点。”许慕画抚了抚自己的镜框，抱着电脑大步走进来。
“我坐哪？”
“沙发。”
许觅指了指沙发的方向，挺宽敞。
许慕画不多说什么，往沙发上随意一靠，便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大腿上。
他单手打字，啪啪啪，敲地很响。
“你看看，修改好的版本已经发给你了。”
“oK。”
许觅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打开聊天软件，接收文件。
她托着腮，很认真地看了一遍，速度很快，基本上是一目十行。
不过，由于字数多，所以她还是看了好一会儿。
许慕画便打开电脑里的扫雷游戏，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
他看上去对这个游戏并不感兴趣，可是每一次都玩到通关。
偶尔抬一下头，看到台灯下许觅认真阅稿的样子，他就会勾勾嘴角，笑一笑。
他这个人很自负，写过的东西，从来不喜欢拿给别人请教。
觅觅算是第一个，他心服口服，愿意听她意见的。
“四哥不愧是四哥，我就写了几百字的人设，你居然能填充地这么丰富！我觉得写的很好！完全不需要再修改了。”
许觅看完稿子后，意犹未尽。
抬头看向许慕画的时候，目光灼灼。
“四哥，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这么聪明？”
“装的没你多。”
许慕画梢了她一眼，比她的眼神还亮。
两人就像是俞伯牙遇上钟子期般，如知音，是知己。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花颜》是你写的？版权怎么卖给了华研，没给自家呢？”
许慕画退出扫雷，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许觅。
许觅怔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四哥，你怎么知道……”
《花颜》这部耽美小说是她在哈佛上学期间写的，当时上学她不爱加入社团，闲暇的时间实在太无聊，所以就培养了许多兴趣。
若说她写科幻小说是因为许慕画入的坑，那么她写耽美小说，就是纯属娱乐了。
彼时她的笔名还不叫白色枫叶，而叫白小枫。
“一个人的文风是固定的，虽然会随着阅历和其他因素改变，但是有些基调以及习惯是不会变的。”
“比如？”
“比如你写文很喜欢对话的时候断句，还有，你喜欢用这个符号。”
许慕画说着，徒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个手势。
（--） 。
“像个猪鼻子。”
“那不是猪鼻子，是胸。”
许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本本子和笔，走到许慕画面前坐下。
在本子上沙沙几下。
（- -）“这是A。”
（- ` -）“这是b。”
（— —）“这是c。”
许觅一本正经道。
许慕画拧着眉，想起了《花颜》里的情节。
“所以疾风他捏得是若凌的胸，不是鼻子！！！”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透着三观尽毁的惊诧。
许觅嘿嘿一笑：“嗯哼，捏（--），我家若凌是个病美少年，所以比较小。”
“……”许慕画彻底惊到无语。
腐女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那张俊俏的脸，一寸寸铁青，最后直接没脸再看许觅了。
“情节改完了，回头你交给编剧，走了。”
“四哥，要保密呀。”许觅喊他，还在空气中做了捏东西的手势。
许慕画直接没眼看，脚步匆匆。
“四哥，你笔记本忘拿了。”
许慕画立马转身，拿走电脑，表情很冷，都不看许觅一眼。
许觅全程嘿嘿笑着。
她不知道，自己的滤镜今晚全碎了。
当知道五妹是腐女，写出那么污的耽美小说后，他整个人就裂开了。
……
许觅一脸坦然，往沙发上靠去。
《花颜》就是她的信手涂鸦之作，能卖掉版权，能影视化，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徐蜜担任监制，她挺难受的。
当时这部小说之所以会卖给华研，也跟布基有关。
那时候，许氏集团的华影根本看不上她这部小说，还是刚入娱乐圈没多久的布基，推荐给了他的好朋友。
他好朋友看完小说，惊为天人，二话不说，便把版权买了下来。
她正想着这事，手机便响了。
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正是布基打来的。
“喂？”
“小师叔，我听说你的小说已经立项了，你怎么不给自己的小说当制片人，要给那什么蓝色豹猫做嫁衣啊？”
“你不懂。”
“哎呀我知道，小师叔你永远不按套路出牌，我就是觉得，你自己制作自己的书，火的概率能更大一些。”布基的语气很幽怨。
许觅扬了扬眉：“没事，我不想火。”
“你你你，好吧。”布基哑口无言了。
小师叔仗着自己多才多艺，就是任性啊。
……
许慕画从许觅房间离开后，便直奔许善棋的房间。
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许善棋这会儿正在看《N维空间》这部小说，他想看看，觅觅喜欢的小说，到底是怎样的。
许慕画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微微惊讶后，便直入主题：“二哥，《花颜》这部小说我觉得很有意思，你看有什么办法能把这部小说的版权转到华影来？”
“恩？”许善棋合上书，很意外地抬眼，挑了一下眉。
据他所知，慕画并不是个对小说感兴趣的人。
他喜欢电子竞技、摩托，都是很刺激性的运动。
看小说这么静的爱好，不像他的风格。
“《花颜》？”
“就是现在华研在筹备的一部耽改剧。”
“恩？”许善棋的眉头挑地更高了。
眼神犀利，像是要把许慕画看穿似的。
“你爱看耽美小说？”
“是。”许慕画点头，挺认真的：“这部小说，能不能咱们集团亲自开发？”
“我考虑考虑。”许善棋蹙了蹙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疼。
这部小说版权在华研手里，想让华研再转卖给许氏，谈何容易？
华研和华影素来就是竞争对手，据他所知，华研明年就把宝压在了这部小说上。
他只是奇怪，觅觅和慕画，怎么一个个的忽然都对小说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