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个老狐狸,要推脱!
彼时,各种劝谏声又起:
“关于储君之位还请陛下早做定夺,东宫空悬已久再这样下,只怕是要因此耽误大靖谁百年基业。”
“还请陛下三思,早日择定太子人选。”
“陛下,晋王殿下他……”
“够了!!”景和帝眼看阻止不了这一切,直接拍案而起,周遭在一瞬间安静,在场之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了下来。
异口同声的说道:“还请陛下息怒。”
张德全也在一旁劝解,“陛下要当心,保重龙体。”
景和帝扶住桌案,眼前隐隐泛着灰暗。“你们一个两个要朕说,那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除了吵,拼命的吵还能干什么!前朝不宁,后宫也一点也不安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荣妃。
荣妃从未见过那样的陛下,她伴君多年,陛下看她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失望。“陛下臣妾知罪,是臣妾让陛下为此忧心了。”
景和帝又开始责骂朝臣:“还有你们这些人,在每天在朝堂吵个没完还不够,还要在朕的万寿节上吵个没完,想要朕立储!不断催促着朕立储君,怎么,是觉得朕年事已高,有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所以想尽快立储君将一切都交给他。那朕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一个两个那是巴不得朕退位成为太上皇!!”
桌案被拳头砸的震耳欲聋,众人纷纷低下头,“臣不敢。”
景和帝反问:“不敢,都敢在朕的万寿节上吵的不可开交,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朕看你们两个敢的狠!不光如此今日这万寿节,朕让你们齐聚在一起,不是让有心之人为自己博个前途的!!”
众人:“微臣惶恐,还请陛下恕罪!”
景和帝:“每天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你们没有说烦,朕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废物,一群废物!诚心来给朕添堵,也不知道每月拿这么多俸禄有什么用!为大靖,为朕分忧的事情是一件也不干!!”
景和帝被气得上气不接气,最终踉跄着身子跌坐在龙椅之上。
这可吓坏了张德全,“陛下,您没事吧?可需要请太医?”
“陛下!”
“要不还是让人请太医吧!”
景和帝示意:“不用!”
张德全:“可是老奴担心……”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景和帝改了主意。
张德全瞬间心领神会,“那奴才现在就去请太医,让寿宴结束后前来为陛下诊脉。”
说着,张德全便顺利从这个是非之地顺利脱身。
景和帝看了一眼台下,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平缓,“你们不是想立储吗?你们不是想知道景王,来人,现在就差人去传旨,让景王即可回京。”
贤妃担心着楚惊寒的病,为其求情:“陛下,惊寒身子抱恙,现在回京天寒地冻,若是再因舟车劳顿而耽搁了养病,那岂不是……倒不如等到开春天气暖和了再让惊寒回京也未尝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荣妃也自然是不希望景王在这个时候回京,毕竟她儿的大业还没有成。“是啊是啊,臣妾也以为一切要以景王的身子为重,切不能加重了景王的病情。”
景和帝看向楚清商,“端阳,你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楚清商倒是未曾想到景和帝会突然朝她发难,其实这个于她而言像极了送命题。她心底当然是不希望楚惊寒能这么早回来,但是倘若就这么拒绝,又不免的让景和帝多想自以为是她因权势不想楚惊寒回京,害怕自己沦为一颗弃子。
楚清商:“端阳以为此事还是要看皇兄的身体情况再做决定,倘若皇兄当真需要静养,此番舟车劳顿着实会加重皇兄的病情。倒不妨父皇先下旨让皇兄回京,同时派遣一位太医前往,一来这外面的大夫医术自然是比不上宫内的太医,二来想必皇兄知晓父皇的担忧后,也能早点好起来,最后等太医诊脉确定皇兄无事后,再让皇兄返京。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如此一来,由皇帝派遣太医,楚惊寒想要什么时候好,那就不能完全由着他了。
景和帝:“如此甚好。”
但景和帝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既然此事是由端阳提出来的,那此事就交给你操办吧!”
当真是她的好父皇,什么得罪人的破事都一并甩给她。倘若楚惊寒不想回京,然后再把这个帽子扣给她,又或者是再有人想在这里面使坏,那她岂不是又成了替罪羔羊。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还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儿臣遵旨。”
只能以后看能不能找机会,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周遭安静下来之后,贤妃倒是见缝插针,企图缓解尴尬,“现如今时辰还早,听说先前荣妃姐姐可是花了好大心思让司月坊为陛下寿宴排练了舞曲,陛下现在不妨一观,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荣妃姐姐的心意不是吗?”
荣妃虽然不知道贤妃此时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的确要先让景和帝平息怒火。“是啊是啊,还请陛下一观。”
景和帝:“上吧!”
“是。”荣妃看向身侧的福公公,福公公当即就差人去安排此事。
悦耳的舞曲当真是让人心静了不少,经过这样一场闹剧,众人也是身心俱乏,正好借此放松放松。
阿满今日见证了这么多大起大落,待到放松后没多久便开始昏昏欲睡。沈徽之注意到这一点,将她揽入怀中,将头放在他的腿上,而又为阿满整理着衣衫。
楚清商见状心疼抚摸着她,“阿满当真是累了,或许咱们今日就不该带她来。”
沈徽之:“说什么傻话,宫规森严,阿满若是不来,你只怕是要招致祸患。”
楚清商:“左右不过是御史弹劾,相比于这些我还是想让阿满开心一点,她小小年纪不应该经历这些。”
沈徽之安慰她,“阿满是你我的女儿,自然也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再说了,当年的尚且可以,我相信阿满也可以。”
楚清商:“话虽是这样说,但是……”
“别可是了。”沈徽之注意到她眼底的困倦,“你也累坏了是不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楚清商摇了摇头,伴随着剧烈的心跳,愈发感到不安。“我无事。我还能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一切没那么容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