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的这个春节注定要与众不同！
西北某航空试验场的停机坪上，一架歼-8d战机静静蛰伏在晨雾中，银灰色的机身蒙着层薄薄的白霜。
乔安踩着沾满油泥的胶鞋走近，指尖抚过机翼边缘时，触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层细腻如磨砂皮的暗灰色涂层。
这便是她们团队研制出的第一代雷达吸波材料，代号“缄默”。
“材料附着力检测完成，300次冷热循环无剥落。”
研究员老周举着检测仪器小跑过来，蓝色封皮的试验报告上，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记录着高达七百多次失败的数据。
乔安翻开报告，扉页贴着张剪报，那是陈春芳剪下来的一则外媒报道。
【m军F-117原型机已完成雷达隐身测试……】
看着这则报道，乔安的心情有些复杂，“我们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停机坪另一端的临时实验室里，陈春芳带着几个年轻研究员正用特制喷枪调试涂料粘度。
铁架台上摆满贴着编号的玻璃瓶，有的装着黑色粉末，有的盛着粘稠的胶体，那是经过上千次配比的碳化硅纤维与环氧树脂基底。
“乔安——上次戈壁测试掉的涂层找到了原因！”
她举着显微镜喊道，镜片下，脱落的涂层断面清晰可见。
“风沙撞击导致的微裂纹，咱们得加超细空心微珠增强韧性。”
乔安凑过去细看，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场失败。
当时第一批涂层刚涂到试验机上，就遭遇了沙尘暴，第二天检查时，机翼表面的涂层成片剥落。
那天晚上，她们在实验室里熬到天亮，把刮下来的碎涂层分成五十份逐一分析，终于在黎明时分发现了材料韧性不足的症结。
“开始进行战机表面预处理。”
乔安直起身，声音里还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雾气渐散时，机身喷涂已完成大半。
暗灰色的涂层覆盖了机翼、机身和垂尾，原本圆润的机身线条被刻意打磨出锐角边缘。
这是根据电磁散射模型设计的隐身外形，能让雷达波向四面八方折射，而非原路反射。
老周拿着便携式雷达探测器在50米外测试，屏幕上的信号强度从最初的120db骤降到35db。
他激动得嗓门发颤，“小乔，这数据比预期还好！相当于把战机真正变成了‘空中幽灵’。”
正午时分，空军试验大队的飞行员陈立平来了。
这位参加过边境空战的老飞行员绕着战机转了三圈，指尖划过涂层时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
“这玩意儿真能躲过雷达？上次演习，咱们的战机刚起飞就被地面雷达锁定了。”
“您试试就知道了”，乔安递过飞行头盔，头盔上的徽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着她的眼睛更亮。
陈立平是位专业的飞行员，当战机滑向跑道时，他心中的任何顾虑都被抛到了脑后。
塔台里，雷达操作员紧盯着屏幕，看着战机起飞后，原本清晰的光点渐渐变淡，最终融入背景杂波中。
“雷达跟踪丢失！”
操作员猛地站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降低高度至500米，模拟突防”，乔安对着对讲机喊道。
陈立平驾机俯冲，穿过云层时，机翼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热量让机身温度升到60c。
指挥里的红外探测器屏幕上，战机的红外信号比未涂覆时减弱了40%。
这都要得益于涂层中添加的红外屏蔽剂，能有效降低热辐射。
当战机低空掠过模拟敌方雷达站的区域时，地面探测器始终没有发出警报。
傍晚时分，战机平稳降落，陈立平刚跳出驾驶舱就给乔安等一众人敬了个军礼。
看着面前一多半的年轻面孔，这位战斗英雄红了眼。
乔安理解对方的心情，因为她也心绪难平。
老周赶紧上前用仪器检测，涂层厚度仍保持在1.5毫米的标准值，雷达吸波效率依旧稳定在90%以上。
她们成功了，但乔安知道这不是终点，隐身涂层材料还要继续升级。
怎样降低涂层厚度，怎样提高雷达吸波率，这都是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事。
回到bJ的第二天，整个科研团队便上了岗，此时的他们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更进一步的渴望。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乔安竟要离开项目组。
“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明义把茶杯往桌子一放，磕出“咚”的一声。
从乔安踏进研究所那天起，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几年对方也的确做的超出了他的期望。
只是没想到短短时间，这个人才就不是自己的了。
“总装那边的调令我看了，军工项目组缺你这样的人，你去那里也能发挥所长。”
乔安见周明义脸色不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长您的觉悟还有待提高啊，我不管去哪不都是为了国家办事嘛。”
“就你长了一张巧嘴是吧？”
周明义瞪了一眼，他这不是少了一个拿捏对头的砝码吗？
以后再想去别的地方打秋风，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哎！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念就去阻拦乔安的脚步，她理应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说正事，项目组接下来我打算让老周带，你觉得怎么样？”
乔安点点头，“当然没问题，老周可是从头跟到尾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数据。”
周明义点了点桌面，“我还以为你会推荐陈春芳。”
乔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长，我怎么觉得你的思想有些滑坡，春芳才来研究所多久，我怎么会推荐，更何况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被呛了一句，周明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转了个话题。
“到了新地方要是遇到难题，随时往所里打电话，你这张嘴皮子都用在我身上了，别遇到委屈再张不开嘴。”
乔安勾起嘴角，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对面借着喝茶遮掩红眼圈的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所长担心什么，军工项目组条件有限，不会像研究所这里，有这么好的条件。
但是乔安依然向往，虽然调令来的突然，却实实在在是挠到了她的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