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片土地上的每一缕炊烟！”
“是每一个努力生活的笑脸！”
“是每一次为了守护而搏动的心跳！”
“玄寂，你告诉他们死亡是解脱，往生是极乐！”
“可你问过他们吗？”
“问过那位母亲，她是否愿意放下手中的针线？”
“问过那位农人，他是否愿意放弃秋日的收获？”
“问过那位将士，他是否愿意背弃身后的家国？”
“你没有！”
“你只是将你的虚无，强加给他们！”
“朕告诉你，什么是江山的意义！”
“虽死，其志不灭！”
“虽逝，其爱永存！”
“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人在爱，在奋斗，在守护，在一代又一代地传承！”
“这，便是江山的意义！”
“这，便是我大夏的，不朽！”
话音落下，天地间仿佛为之一静。
下一刻，台下万民，如梦初醒！
他们看着台上的叶青妍，仿佛看到了一轮真正的太阳。
温暖，炽热，充满了生的希望。
“说得好！”
不知是谁，第一个大喊出声。
“我们不想死！我们想好好活着！”
“我还要看着我儿子娶媳妇呢！”
“我的庄稼快熟了，我得回去收庄稼！”
一时间，群情激奋！
一道道微弱但纯粹的金色光点，从百姓的头顶升起。
那是信仰！
是对“生”的渴望，对“人间烟火”的眷恋！
千万道金色光点汇聚而来，在叶青妍的身后，形成了一轮煌煌大日！
金光普照，圣洁而温暖。
玄寂周身散发的灰色死气，在这金色的日光下，如同积雪遇见骄阳，发出“滋滋”的声音，被驱散殆尽！
“噗通！”
台下，无数百姓自发地跪倒在地。
他们不是跪拜权威，而是跪拜那份点燃他们希望的信念。
“安和公主圣明！”
“安和公主圣明！！”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汇聚成一股更加庞大的信仰之力，涌向叶青妍。
她身后的金色大日，愈发璀璨夺目。
高台上，玄寂脸上的从容自若，第一次彻底消失。
他的脸色剧变，一片惨白。
他所精心构建的，那个引人堕落的虚无世界，在叶青妍这股炽热磅礴的“人间烟火气”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道心，被破了！
辩论，完败！
他身上的灰色气息开始剧烈波动，变得极不稳定。
叶青妍冷眼看着他：“玄寂，你还有何话可说？”
玄寂抬起头，死死盯着叶青妍。
盯着她身后那轮由万民信仰汇聚成的太阳。
他眼中的震惊和不甘，渐渐被一种诡异的情绪所取代。
他忽然笑了。
笑得极其诡异。
“呵呵……呵呵呵呵……”
“叶青妍，你很好。”
“你说服了他们，也说服了‘他’。”
他说的“他”，语气意味深长。
叶青妍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作。
只听玄寂继续用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说道：
“但是……”
“你脚下的根基，可还稳固啊？”
话音刚落！
异变陡生！
玄寂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化作一缕黑色的烟气，随风飘散！
假的！
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分身！一个幻象！
陈淮安瞳孔骤缩，大喊一声：“不好！”
可已经晚了。
几乎在玄寂消散的同一时间！
“轰隆”一声，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从京城的地底最深处传来！
整个大地，都为之剧烈震动！
脚下的讲经坛在摇晃，远处的房屋在颤抖，连巍峨的皇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所有人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惊叫连连。
叶青妍脸色煞白。
这股震动的源头……
是龙脉！
龙脉，出事了！
整座皇宫猛地一晃。
不是错觉。
是堪比天崩地裂的剧烈摇晃！
宫殿顶上的琉璃瓦哗啦啦往下掉，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守在外面的太监宫女们尖叫着乱成一团。
陈淮安第一时间冲进来，将叶青妍护在身下。
他宽阔的脊背像一座山，为她挡住所有可能掉落的碎屑。
“别怕。”
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沉稳又有力。
震动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停歇。
陈淮安扶起她，仔细检查：“有没有伤到？”
叶青妍摇摇头，脸色却没有半分轻松。
这不是普通的地龙翻身。
她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被抽空的虚弱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连滚带爬的脚步声。
钦天监监正连官帽都跑歪了，脸色惨白如纸，扑倒在殿前。
“安和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说。”
叶青妍的声音很冷。
监正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天空。
“帝星黯淡，龙脉星……龙脉星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陈淮安的瞳孔骤然一缩。
叶青妍的心脏也跟着狠狠一沉。
归虚教。
那些看似装神弄鬼的骗子，那些被她当作跳梁小丑的家伙。
原来，他们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蛊惑民心，也不是颠覆朝堂。
他们是一群秃鹫，闻到了腐肉的气息。
而那块正在腐烂的肉，是这个王朝的根基——龙脉。
【逆臣。】
一道虚弱至极，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是狗系统。
他从未如此虚弱过。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叶青妍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朕真正的使命，并非争霸天下，一统四海。】
【而是守护这道龙脉。】
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亘古的疲惫。
【它……快撑不住了。】
【归虚教不是因，而是果。他们是龙脉衰败后，自然吸引来的‘腐肉’。】
【他们，也是对你我的……最后考验。】
叶青妍的指尖微微发凉。
“还有办法吗？”
她在心里问。
【有。】
系统的回答很快，也很残酷。
【唯一的办法。】
【由你，这位身负万民信仰的‘新核’。】
【与朕，这位龙脉的‘旧核’。】
【合二为一。】
【主动进入龙脉核心，用我们的精神与力量，去修补那道裂痕。】
叶青妍沉默。
她能感觉到陈淮安投来的忧虑目光，他虽然听不见系统的话，却从她凝重的脸色中猜到了事情的凶险。
她问系统：“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