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打量着慕怜，有些惊讶。
“啊……是那样吗？那抱歉了。”
慕怜点头，看着男子转身离开。
送花的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此时已经有一对对的情侣坐在了一起。
晚宴的效率很高，也难怪会有这样的习俗。
大部分没配对的，主要还是踢到了铁板，撞上了夜寒舟和慕怜这样外面世界的人。
外面的世界和青丘相比有很多不同，感情不会来得如此直接又热烈。
所以哪怕今晚在这里的不是慕怜和夜寒舟，是其他人，结果或许也是会差不多的。
仪式结束后，众人继续喝酒吃肉，以及欣赏歌舞节目，唯一不同的是，之前他们是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慕怜听着乐曲，手中拿起没见过的灵果吃了起来。
这灵果是才端上来的，吃起来口感爽脆，汁美甘甜，倒是比白酒更适合慕怜许多。
“师尊，刚才说的……不喜欢男人……是真的吗？”
身旁突然传来夜寒舟的声音，慕怜顿住动作，侧头看去。
只见夜寒舟正低着头饮酒，低垂的眸子上，浓密的眼睫毛在脸上倒出一片阴影，显得有些落寞。
慕怜下意识回答：“当然是真的。”
说完后，才意识到夜寒舟似乎是因此而不开心。
慕怜瞧着夜寒舟用力握住酒杯的手，生怕他太过压抑将酒杯捏得粉碎。
他愣了愣，又心软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绝对性的。为师不会对性别产生偏见，为师更在乎的，是人、是灵魂的本身。”
夜寒舟刚喝下一杯酒，闻言抿了抿唇，撑着下巴，正面专注地看向慕怜。
“所以，不看性别，师尊会喜欢我吗？”
慕怜愣住了，心中突然蹦蹦跳了起来，变得有些紧张。
他下意识又喝了一杯酒，脑袋顿时有些晕，可也感觉胆子大了许多。
他沉默了半晌，才认真的开口。
“会的。”
而后，又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毕竟，寒舟这么好，喜欢寒舟的人也很多，这一点都不奇怪。”
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虽然这句有些多余，但还是没能阻拦夜寒舟愉悦的好心情。
师尊终于肯承认喜欢他了，还是在没有心蛊干扰引诱的情况下，这说明了，这是慕怜的真心话。
夜寒舟兴奋又激动，倘若这里不是狐族，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早就将慕怜拉入夜怜宫中，全心全意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了。
他会让慕怜知道，他的心意和他一样。
宴会结束，情侣们一对对的牵着手散去，兴奋的模样看来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至于落单的狐族们，只能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树洞之中，度过一个寂寞的夜晚了。
慕怜等人被美妇人安排着，住进了偏殿的客房之中。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房间，没有任何怠慢。
可到了夜晚，美妇人离开后，情况就变成了，四间房间，直接空了两间。
九敏是从奶娃娃时就与李小鹤睡在一起，不习惯一个人睡，非得闹着和李小鹤睡一个房间。
至于另一个房间空下来的原因是，慕怜正好好在自己房间躺着，夜寒舟突然就抱着被子走了进来，借口和九敏一样。
夜寒舟现在块头比慕怜还高大了，竟然说睡不习惯外面的床。
慕怜无奈，也只有由着他去了。
一整晚，夜寒舟都沉浸在“师尊喜欢我”的感觉中。
抱着这样的感觉，他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
一直忍耐着，想要拥抱慕怜坦白的想法。
然而慕怜在说出那样的话后，现在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闭着眼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的模样。
夜寒舟翻来覆去，看着慕怜安稳的侧脸，又是兴奋又是哀怨。
【师尊，你的徒儿翻来覆去睡不着，你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他。】
慕怜睫毛颤了颤，听着身边的动静，心中有些无奈。
夜寒舟没有进来之前，他便做好了彻夜无眠的准备。
夜寒舟进来之后，他自然更是睡不着了。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一直闭着眼，想着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和以往两人的相处。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喜欢上夜寒舟了。
可是，说出大胆的表白，还是令他感到些许羞耻和后悔。
他本来就没有睡意，此时听着身旁夜寒舟闹出的动静，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还是睁开了眼。
“怎么了，睡不着吗？”
夜寒舟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了起来，激动的模样莫名有些像大型犬。
倘若在他身后加上一条大尾巴，那就更形象了。
慕怜被自己的这种比喻给逗笑了，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夜寒舟也跟着莫名笑了起来，在黑夜中牵住了慕怜的手。
“师尊，我一直想着之前在晚宴上你说的话，我想说一下我的感受。”
慕怜刚放松下来的心情蓦地一紧，下意识拽了拽被握住的手。
看着想要退缩的慕怜，夜寒舟这次没有再心软。
他进一步握住了慕怜的手腕，将慕怜揽到了近前。
两人近在咫尺，近到鼻尖相抵，在黑夜中可以清晰看清对方的眼神。
慕怜被夜寒舟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已经预感到了夜寒舟要说什么。
他难得有些慌乱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晚先睡吧。”
说完，直接闭上眼装作想睡的模样。
换做以往，夜寒舟肯定就识趣的不再说了。
可是今晚，在知道了慕怜的心意后，他却不想再退步了。
“师尊，你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吧？”
闭着眼的慕怜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听身旁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其实一直……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师尊呢。”
“今天在知道师尊可能会喜欢我后，一直很兴奋，兴奋得睡不着觉，觉得不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彻夜无眠的。”
慕怜被握住的手腕下，五指渐渐握紧。
被男人表白这种事，今天晚上他已经经历过了。
可哪怕是第一次被表白，也远远没有此刻来得心惊和刺激。
除此之外，心跳也急剧跳动起来，仿佛快要突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