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慕怜于殿外的空地中，教授夜寒舟功法招式。
明日便是宗门大比了，之前简单的小法术已经不足以应对各宗门汇聚而来的精英们了。
他这也算是临时抱佛脚，给夜寒舟补补功课。
月明星稀，站在雾怜峰顶上，仿佛明亮皎洁的月亮就在眼前，伸手便可以触摸得到。
带着朦胧美感的月色下，两人你来我往，明明都是凌厉的招式，看起来却像是跳起了双人舞，优雅又动人。
慕怜作为陪练，只是演着招式，实则没有打出一点伤害，怕伤着了伤口才愈合了没多久的夜寒舟。
“你熟练得很快，已经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
两人停下练习，坐在殿前的石头上休息。
慕怜看着近在眼前的月亮，还能看清月球表面凹凸不平的起伏。
这在现代，是根本就看不到的景象，那些山没有雾怜峰高，凡人也无法登上这样高的山峰，会缺氧和产生应激反应。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这句话有着别的含义。
这句话出自夏目漱石，隐喻着“与你看的月亮最美；与你是憧憬，与我是浪漫”，委婉地表达了含蓄的情意。
慕怜有些不自在，哪怕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真的就只是纯粹的欣赏，可说完后，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周身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还好……夜寒舟不懂的。
“嗯，是啊，好美。”
月光下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满天星光，少了些青涩，仿佛让慕怜看到了未来意气风发的他。
慕怜有些出神，却见少年突然侧过了脸颊，眸子直直对上他的。
一时让人有些懵懂，那句话到底是在对月亮说，还是在对着他说。
……
慕怜率先打破这不应该有的氛围，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少年眸中的星光淡去，显得黯然失色。
“是，师尊。”
看着慕怜进入寒冰殿，夜寒舟又望着月亮沉思了一会儿，才下山回到了半山腰处的洞府。
他没有急着歇息，而是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玉瓶，划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入其中，而后静静地放在窗台边上。
做完这一切后，才躺上了床，闭上眼睡觉。
清早，夜寒舟睁开眼。
起身走到窗边，拿起玉瓶，里面什么也没有。
只是，鲜血已经消失殆尽了。
夜寒舟伸出一根食指探进瓶中，手指瞬间被缠住。
“进来。”
皮肤被轻触一下，没有多的异样感。
夜寒舟满意的勾起唇角， 踏步走出了洞府。
*
今日是宗门大比的日子，大比位置定于造化宗。
慕怜作为一峰之主，需要带领雾怜峰的参赛弟子去往造化宗参加大比。
他正准备下山时，夜寒舟来了。
“各位师兄弟都已经在山腰处等着了，我前来看看师尊。”
慕怜道：“嗯，走吧。”
刚踏出两步，却见夜寒舟迎了上来，绕到了他身后，离得很近。
“师尊，今日宗门大比，还是束发比较好。”
慕怜想了想自己现在这幅披头散发的模样，好像的确不太合适，便由着夜寒舟去了。
夜寒舟拿出一根玉簪，将瀑布般的青丝盘了起来，期间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颈项处的玉白肌肤。
哪怕只是一瞬即逝，慕怜还是感受到了异常。
少年的指尖微冷，触碰到肌肤上，带着一股凉意。
然而除此之外，慕怜还细微地感受到了其它。
他不动声色地用灵力探查己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慕怜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了原书中的一段剧情。
夜寒舟为了陷害原主，曾在少年时期给反派种下过一枚心蛊幼卵。
此蛊状透明，分母蛊和子蛊，初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随着幼卵成熟，母蛊宿主倘若修为高于子蛊宿主，便可以通过母子蛊之间的联系，影响子蛊宿主的情绪与行为。
而夜寒舟，也便是凭着心蛊，才得以陷害原主，让原主做出不合常理的行为，背了鬼修的锅。
所以……刚才那是心蛊？
如果是心蛊，那么夜寒舟必定已然重生，并且已经开始修炼鬼道，才能召唤来这鬼族之物。
可是根据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夜寒舟没有露出任何可疑之处。
难道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吗？
“师尊，头发挽好了，你看看如何？”
少年转到他身前，用法力凝出了一面水镜，里面倒映出了他的模样。
再看少年，眸中亮晶晶的，像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孩子。
慕怜扯了扯嘴角，“甚好。”
少年弯了眉眼，眸中满是纯粹的开心。
或许，可能是他多虑了。
“走吧，不是说都在等我们吗？”
慕怜说完，与少年擦肩而过，召出仙剑，踏于飞剑之上。
在他身后，夜寒舟脸色沉了下来，惊疑不定。
慕怜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心蛊入体无知无觉，哪怕用灵力查看，也发现不了异常。
“还愣着干什么，想要走路下去吗？”
前方传来慕怜冷淡的声音，夜寒舟回过神，心中安定许多，连忙应了声“是”。
“抓紧我，你修为低微，可别掉下去了。”
慕怜想着夜寒舟是第一次御剑，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夜寒舟怔了怔，看着慕怜挺直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身，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最后，只能虚扶上慕怜的腰身。
“冒犯了，师尊。”
见夜寒舟已经站好了，慕怜这才御剑往半山腰处飞去。
考虑到夜寒舟是初次，他特意放慢了速度。
慕怜峰半山腰处，内门区域广场上。
以司徒离为首的亲传弟子们已经等候在此，见他们御剑而来，行礼一拜。
“拜见师尊。”
慕怜点点头，默念御剑口诀，剑随心动，化为一柄体型巨大的巨剑。
巨剑有仙光浮沉，看起来气势磅礴，威风极了。
众亲传弟子露出崇拜的神情，其中当属小徒儿李小鹤最盛。
他惊呼一声：“真是太酷了！”
“走吧，前往造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