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机甲从深渊号脱离，一架流光，一架银链，腾空而起。
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内。
指挥舱内众人：“.....”
流光是指挥官的，那架银链是谁的？
该不会是小诺娃吧？
一个会驾驶银链的指挥官？
她真的是指挥官系而不是机甲作战系的吗？
“小暧，这边。”通讯频道里，纪梵提醒道。
叶之暧紧跟流光的踪迹，掠过行星，穿过陨石带，来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地方。
“这是.....”叶之暧瞳孔中倒映着各种绚烂的光，心中震撼不已。
流光悄悄飘到她身边，纪梵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是‘雪天使’，又叫夏利普2-1098恒星簇，周围覆盖满灰尘和气体，是一个婴儿恒星孕育地。”
“这里的时空线似乎是无序的？”叶之暧轻轻道。
她精神力很高，足以透过表层的雾白“看到”里面。
“恒星孕育地和死亡地都是这样，或许不应该叫无序，只是我们理解不了的秩序。”
叶之暧没出声，但心底却很认可纪梵的话。
叶之恩说过，人类并不是受这方宇宙眷顾的物种，精神力的出现已是意外，很多事以人类目前的眼光和技术都无法解释。
接下来，纪梵带着她在太空中随意漂浮，路过什么有趣的行星都会停下来给她细细解释。
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
“纪梵，你脑子里是装下了整片星域吗？”她实在好奇。
“记下这些并不难。”纪梵不甚在意。
难怪他一眼就发现了她分析里的失误，这种恐怖的记忆力，常人望尘莫及。
这一晚上，叶之暧实在是打开了眼界。
她真实的体验到了自己确实身处在一个星际大融合的时代。
回程路上，她不由感叹：“要是纪岚能看看这些就好了。”
她还记得，那男孩一脸叹息的表情说，不能离开光耀星。
纪梵心中一动。
就听她接着道：“帝国皇室都不能离开光耀星吗？”
“恩。”他含糊的应了一声。
“虽说光耀星已经是非常好的星球了，但星际如此之大，没能出来看看，总觉得很遗憾。”
“你很在意他？”纪梵突然问道，声音有些意味不明。
叶之暧没多想：“是啊，我这次能成功逃出光耀星，都多亏了他呢，还有上次海湾星也是他给外祖父递的消息。”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纪岚很好啊，年轻帅气，脾气温和，气质卓然，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她突然想起了谭清歌，“皇室可以自主选择婚姻吗？”
纪梵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冷的吓人：“你...喜欢他？”
“没有啊。”叶之暧连忙道，“只是我有个朋友..暗恋了他许多年，随口一问罢了。”
她本是随口一提，却没想纪梵竟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帝国一般的皇室并没有这么严格，但岚儿身份要更特殊些，他的婚姻，很难能有自己的选择。”
叶之暧脑子一抽，顺嘴问道：“那你的婚事呢？也不能自己选吗？”
他们谭家跟其他家族本就不一样，更有她母亲在前，父亲在后，她估摸着谭恩民子爵和卡维妮可并不会太在意她的婚事。
所以她还挺好奇，像纪家这样的家族，会不会也讲门当户对那一套。
“当然。”
叶之暧有些惊讶：“啊？”
纪梵低低笑出来：“至少要品行优良，德行过人。”
这下，叶之暧再怎么样也知道，纪梵在跟她开玩笑了。
“那你老这么多年，就没遇上个品行优良、德行过人的人？”她讽道，特意在老字上加重了读音。
纪梵沉默片刻后，突然低声道：“我很老吗？”
叶之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关注点为什么在这么偏的地方上？
“怎么会！阁下正值壮年，谁说你老呢！”她立马矢口否认。
纪梵幽幽出声：“和你相比起来，确实是老了不少。”
叶之暧愣住。
和她比？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快赶上纪梵的年纪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在纪梵眼里，这就成了默认。
胸腔中感觉像是被什么堵住，他沉声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有喜欢的人吧？你呢？”
叶之暧：？？？
她着实没想到，生活中的纪梵竟是个如此八卦的人。
认真想了会，她答：“喜欢这个词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了，或许年少时有过动心，现在都已是过眼云烟。”
她再怎样都不可能对一群小屁孩动心的。
她指的是地球上，高中阶段她确实情窦初开，暗恋过别人，但在高考的重压之下，这份暗恋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那种记忆因为深刻，所以这么多年都还记得。
但对她来说，始终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这句话在纪梵听来无疑是当头一棒。
她年少有动心过的人？
是谁？
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那一瞬间，他品尝到一种叫做苦涩的东西。
但对于纪梵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的暂时失利，都不足以打倒他。
他旁敲侧击道：“去红岩后，会打算谈场恋爱吗？”
叶之暧脑门虽然有很多问号，但更多的感觉像是，一个类似师傅、老师这样的角色在关心她。
她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回答：“目前没有这个打算，但我这人挺随遇而安的，看缘分吧。”
是的，她并不排斥恋爱。
上辈子她可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就挂了的大龄剩女。
但剩女做久了，她就不怕了，单着就单着，反正宁死不将就。
大学生活也不是没有期待的，毕竟这段时间的感情才最为真挚，但她并不强求。
还是那句话，一切随缘。
这话在纪梵听来全身警铃大作。
红岩军校里全是荷尔蒙正盛的少年们，叶之暧去了那里，简直就像是羊入狼圈，有去无回。
他突然就有些悔不当初。
不应该跟她说红岩军校的事...
不应该帮她从光耀星出来，顺着子爵阁下的意在光耀星学医，安全又美好...
但这些想法只是一瞬。
他脑海中更多有关叶之暧的记忆，是她的双眼。
——不管什么情况之下，都永远明亮沉静。
这明明是一只雏鹰，他不能折断她的双翼。
那只会落下跟谭恩民子爵一样的结局，与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