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陌：
【不关注。反正我不过节。】
更何况，最近破事这么多，他哪有心思管今夕何夕？
他打字很快，屏幕上显出一行字：
【嗯，我以后可能，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
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那少女脆甜的声音，就在耳机里轻轻炸开：
“但我觉得，七夕是个特殊的日子，比较适合告白。”
“我喜欢你，有很久了……已经变成爱了吧，所以一定要告诉你。”
舒北陌：“……”
what？？
人机李白，在线表白？
他修长手指顿了顿，终究把准备发的那行字删了。
然后再打字。
【你在逗我？】
不，这也太直白了，删掉。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人机吗？】
算了，戳人伤疤好像有点不好，删掉。
【……】
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折腾了快两分钟，他还是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莫得经验。
一脸懵逼。
不知所措。
语言表达能力降为0！
一个英雄对他表白？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啊。
他下意识的，不信！
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倾凰：
“喂！不要装作没听到。
还是说，有很多粉丝和你表白过，你已经免疫了，嗯？”
少女尾音上扬，语气隐隐有些危险……
舒北陌没有撩妹和恋爱经验。
但还是凭本能，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不满。
他回答：
【是经常有粉丝表白啊，但我从来不会当真，丝毫都不相信。】
想了下，他又加了句：
【因为有些人的喜欢，实在是太泛滥、太廉价了。他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个职业选手。】
他又求生欲很强的，继续回复：
【我记得三毛说过：
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倾凰呵呵：“所以你觉得我和你那些粉丝一样吗？”
舒北陌：
【不一样啊！
但客观的说，我完全不了解你。
所以……】
他真的无法做出什么回应。
总不能一被告白就答应吧？
倾凰：“……”
唔。
他刚刚的话，还是透露出有效信息的。
骨子里，很傲气、冷静。
或者说，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滥用自己的感情。
不付出，也就不会受伤。
但他不信任的对象里，也包括她咯？
她慢慢开口，声音轻柔：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但我保证，给你的，绝不会给其他人～
你本来，就是世间的唯一呀……啵！”
甜甜软软的声音，还有叫空气都害怕的啵啵……
让舒北陌抿了抿唇。
心里微微泛起说不出的感觉——
一丝雀跃，隐隐的欢喜，又有点忐忑……
被人在乎、爱着的感觉，但又怕是在骗自己。
“给你唱歌好不好？”
也不等他同意，她便清唱起来。
舒北陌没有打断她。
开始他有点没听懂，但她声音脆甜，歌声婉转悠扬，好听。
渐渐的，他就听懂了两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舒北陌：“……”
他捏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紧，不自觉的屏气凝神。
心潮起伏。
有点热。
——他听懂了，少女舒缓的歌声里，蕴着淡淡忧伤。
还有……无尽相思意。
应该，不是在骗他吧？
可他还是不懂。
为什么她会喜欢他啊？还说是“爱”？
真的很不可思议、很莫名其妙好吗？
他大约需要静静才能相信……
他又长时间沉默没有回应，倾凰叹了口气：
“好烦哦，我没有实体，你又看不见我，自然不相信。”
她说：“真想从屏幕里钻出去啊……
不如，我来试一下？说不定可以呢。”
舒北陌吓了一跳，心跳一阵加速，莫名的紧张：
【不用了！会吓到人的。】
再说了，他真不知道虚拟人物该如何在现实里存活。
她也觉得做不到，放弃了：
“那好吧。你现在旁边有人吗？”
【没有。我在自己卧室里。】
舒北陌又飞快的敲下一行字：
【这个账号我以后就不用了。你加一下新的号吧。】
“不，要你加我～我不知道怎么搜索……”
【那你等一下。】
舒北陌下线，换了自己刚刚注册的小号。
他本来，真的不想再碰这个游戏了。
但是……
现在好像还没法绝然的离开它。
刚加好友，他就听到了对方发来的少女音：
“嘿嘿嘿嘿～”
舒北陌：“……”
这笑声……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倾凰：“嘿嘿～我给你听一点有趣的东西哦～（＊＾▽＾＊）”
少女清脆的笑声里，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小邪恶。
舒北陌不由得心跳微微加快：
【你不要乱来。】
“你怕了么？现在下线还来得及哦～”倾凰逗他。
同时，她已经飞掠而出，去往英雄聚集的地方。
“喵！”幽荧飞奔，拼命的刷存在感。
舒北陌：
【你旁边有猫？】
“就是‘九命猫妖’啦，其实，是我们的宠物。”
舒北陌：……
我们的？
他还是有点不能理解，人机李白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倾凰回到英雄酒馆。
夜已深，有许多英雄回来了。
倾凰叫住他们：
“介绍个新朋友给大家认识。”
众英雄：
“谁呀？又有新伙伴要加入吗？”
“没有听说大陆要再派人过来啊。”
倾凰一笑：
“是一个人类玩家。就是表演赛上那个韩信。”
达摩：“佛曰：他有一颗慈悲之心。”
诸葛亮：“不想赢的都是蠢货。但这一次，我觉得小伙子很棒。”
甄姬：“是那个小哥哥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颇为热情。
之前的表演赛，他们都很在意。
也就顺便关注了一下，赛后的种种风波。
舒北陌：“！！”
他的耳机里，传出了各种声音。
清亮的、低沉的、柔婉的……
音色都不相同，情感也并非机器人那般死板。
根本不是变声器能制造出来的。
所以，王者荣耀里的英雄，真的存在？
他之前是七成信，但也仅限于相信罢了，一点现实的概念都没有。
可现在亲耳听到了声音，那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迸发出来，让他心绪激荡难平。
他想了下，发了一条语音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舒北陌。”
倾凰点开。
微微低沉却清透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少年感，在酒馆里响起。